“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孟瑜安妈妈气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利用我……利用我让他过来。他要是出事了,我们就是杀人犯!”“妈。”孟瑜安无力地喊了声,他看了眼冷眼旁观,甚至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陆琢,又看了眼骂他的母亲,情绪突然爆发,“我能怎么办!你以为陆氏集团那么好进吗?你的病多耗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早起晚睡,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我从来喊过一句累。为什么我就该过这种日子呢?为什么生活就那么不公平?我都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过得不好。”他只不过想过得比以前好点,想往上走走,摆脱自己破破烂烂的生活,想离陆琢近一点,想体验一下商霖享受到的那些东西,那道落在商霖身上的目光,他也想有一天落在自己身上。孟瑜安的妈妈落下眼泪:“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啊。我没教好你,还连累你走错路。”陆琢却已经没了任何耐心,原以为孟瑜安会知道点什么,他才耐着性子看完这场无聊的戏码。既然孟瑜安不知道,也就不再有用。陆琢对李鸿斐说:“把人交给罗局长。”“好。”李鸿斐说。“陆琢!你不能这样。”孟瑜安猛地朝陆琢冲过去,直直得伸出手,手指似乎要触碰到陆琢的衣服,却无法再往前一步,他被李鸿斐死死地按住,挣脱不开。“你看我一眼。”孟瑜安祈求。陆琢回过头,神情似笑非笑,语气莫名:“陆运晨告诉你,你这双眼睛很像我母亲?”孟瑜安身体一抖,目露恐慌。“确实很像。”陆琢走近孟瑜安,低头直视着他那双含着泪的眼睛,轻叹的语调,“现在似乎更像了。”孟瑜安又有了一些希望,他努力抬起头,好让陆琢看得更清楚,却听到陆琢凉薄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的语气听得人身体发寒:“但我很讨厌你这双眼睛,剜下来应该就不会那么让我恶心了。”孟瑜安腿脚一软,脸色灰白地跌坐在地上。李鸿斐要把人带走,孟瑜安的妈妈立刻上来把人护住:“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她看向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的孟瑜安,急切地追问,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别的答案:“你是不是被利用了?这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孟瑜安神情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抿着嘴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没有。”是陆运晨找了他,是他同意的。哪怕他不知道陆运晨会对商霖做什么,但猜也能够猜到会是不好的是事情,他只是装作不知道。“你是他的朋友啊。”孟瑜安妈妈痛苦地说。“朋友?”孟瑜安笑了声,“他们这种生来就花团锦簇的人,怎么可能拿我们当朋友。妈,你别犯傻了。”孟瑜安的妈妈微微松开护着他的手。“走吧。”李鸿斐对孟瑜安说。
孟瑜安站起来,跟在李鸿斐身后慢慢往外走。孟瑜安的妈妈看了看陆琢,扭头跟了上去:“你们要带我孩子去哪里?”李鸿斐没理她,将孟瑜安推进车里。开车前往警局的路上,李鸿斐看着默默流眼泪的孟瑜安妈妈,又看了眼孟瑜安。“你说商霖没把你当朋友,我跟他并不熟,不知道他一般都是怎么对待朋友的,但我知道,一个人如果真的看不起另一个人是不会偷偷出钱救他的母亲,还不让对方知道。”李鸿斐说。孟瑜安猛地抬起头:“医院那边明明说……”“因为基金会和医院开展了医疗救助项目合作,所以免了治疗费。”李鸿斐接话,笑了声,“根本就没有合作,钱是商霖出的,只是借了基金会的名义。”孟瑜安神情顿时一片空白,眼神茫然地不知道看向了何处。他的身体无力地矮了下去,靠在车后座。过了许久,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一道似哭似笑的声音,听得人心口发麻。-------------------- 绑匪浓浓的酸臭味和塑料味混杂在一起,再加上夏天人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和其他乱七糟的的味道,各种气味融合起来,飘散在密闭的车厢内,熏得人恶心想吐。商霖脑袋逐渐清醒的时候,这股味道就直直冲进他的鼻腔,熏得他差点再次晕过去,但同时也刺激得他脑袋更加清醒了几分。他立刻对自己当下的情况做出分析。手机不在身上。嘴巴被胶带封住,手脚都被用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着,稍微动一下都磨得生疼。小幅度地转动脑袋看了看四周,前座坐了两个人,天已经很黑了,前路只能看到车灯照出来的区域,商霖眯了眯眼睛,认出来他们俩就是在地下停车场对自己动手的两个人。而他正躺在拆了座椅的后车座。车窗上都装了遮阳帘,因此,除了前座的空间,车厢内其他的地方光线都一片昏暗。商霖躺在车后座,前面还有一排座椅遮挡,只有一条不大的缝隙能往外看,就算有人趴在窗户看,都不一定能够看见他的存在。“他是不是该醒了?”驾驶座传来声音。察觉到副驾驶的人回头看了眼,商霖立刻装作还在昏迷的状态,看他的人也扭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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