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江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的睡眠很浅,经常会被一些嘈杂的声音吵醒。在家里还好,在学校住宿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今晚却是难得的睡的昏沉。在梦里,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远处戏台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他想走过去,可怎么走距离也没有缩短,他索性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人。
江柯的近视就算在梦里也没有改,他只能看见那人脸的轮廓,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唱什么戏曲,江柯听不懂。那个人唱了多久?江柯不知道。但是这个戏曲他不喜欢,越听他的心脏越难受。像有双手攥着他的心脏,一点点收紧。整个心室里都充斥着悲伤。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泪流绵绵。
抬起头,那个男人不见了。一声叹息从他的头顶传来:“你忘了我吗。”江柯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整个场景渐渐的离他越来越远。
梦醒了,江柯什么都没记得,只有食指隐隐作痛。
白天,韩牧之问江柯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么后面脸色越来越差。江柯想了一会,说什么都没有。收拾东西的时候,江柯发现食指上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不小心伤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江柯不记得了。但这不重要,不是吗。
上课的时候,前排坐着的同学一阵哗然,江柯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韩牧之打听到了后告诉他:“金融学那老头不知道怎么骨折了,来了个新老师教我们。诺,在讲台上呢。”江柯抬起头,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新来的老师虽然是个男人,却可以用“美人”来形容。韩牧之“啧”了一声,说:“这新来的老师长这么好看干嘛,这下好了,那些女生都要喜欢他了。”江柯没说话,韩牧之推了他一下,说:“小江柯你怎么也看呆了。该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
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江柯竟然点了点头说:“对,我也喜欢上他了。”韩牧之皱眉说:“你在开玩笑吗?你不是喜欢”江浙转过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映照着韩牧之的脸,他说:我喜欢谁?韩牧之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每天,江柯都早起认真收拾自己,坐在的江柯一直躲着他,韩牧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回来后就看温玉如不顺眼,上课经常挑刺,冷嘲热讽。同学们都以为他是为江柯打抱不平。一转眼,快期末了。韩牧之终于在一天午后逮到了江柯。他不由分说的拽着江柯上了车,驶离学校才开口:“江柯,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座城市道路旁种了梧桐,此时一排排的往后飞去。江柯拉紧安全带,心里不安的紧:“你带我去哪里。”韩牧之反问道:“江柯,你真的没发现不对劲吗?”江柯立刻想要反驳,说自己很好,脑子里有个小人拉扯着他的神经尖叫——不对劲,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他只好沉默。
到了地方,是个很普通的破落村庄。江柯下了车东张西望,跟着韩牧之往深处走。走了一段路,有个年轻女人坐在槐树下。槐树被认为是凶树,小时候江柯被树上的纹理吓到后就十分抵触这种树。江柯转身看着韩牧之,挑眉示意。韩牧之拉着他的手,上前和女人说话。江柯没仔细听,他身上昨晚被温玉如咬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温玉如本人看着冷淡,待人疏离,可一旦成为他的恋人就回知道那只是假象。他本质上控制欲极强,江柯和别人多说两句话都要倒霉。做爱的时候更别说,但凡江柯受不住的往前爬开,他能一句话不说的把江柯抓回来操到什么都射不出来。温玉如还记仇,很多事情他当下不发作,等江柯心惊胆战后终于放下心才爆发。可江柯觉得,对爱人包容是应该的。就算他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就算他时常怀疑温玉如是否爱他。温玉如从来没有说过爱,但是这也没关系。江柯只要能在镜子里看到温玉如一天,他就能安慰自己: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爱人,所以没关系。至于那些不正常的地方,都被忽略了。
女人叫江柯过去,牵着他的手,嘴里叽里咕噜的像念了什么咒语一样。江柯莫名的觉得食指又在发热,他厌恶这种感觉。女人念完后顺着胳膊把自己手上的串珠戴到了江柯的手上。告诉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摘下。江柯只好点头,跟着韩牧之回到了车上。
把玩着手串,江柯心中躁动,还没等他问,韩牧之激动的开口:“你不要和他一起住了江柯。你去我家避一避,你不知道温玉如他根本就”江柯面无表情的打断道:“你什么意思。”脾气好的泥人都要被辜负好心而生气,韩牧之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他把车停在路边,呼出一口气转过身认真的说:“你真的不知道吗江柯。”
太阳此刻已渐渐下落至山腰,橙黄的光线拉的斜斜的照在大地上,像一条血线。江柯不合时宜的想起来一句话:黄昏,遇魔时分。
“你知道你室友的腿怎么骨折的吗。”江柯不明白韩牧之什么意思:“他不是不小心摔了吗。”
韩牧之一哂:“他是摔下来的,但是不是不小心的。他说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可是查监控那附近根本没有人。还是说那东西监控拍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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