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宸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姑娘胆子大得很,相比之下他反而显得有些畏手畏脚的了。不过这个年纪不就是怀着一腔热血,孤勇奋战,认为人定胜天,打得倒一切不公平的事情,渐渐地就会被世俗所磨灭,曾经的热情化作一抔想留却留不住的黄土。纪宸挠了挠头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于是道了声打扰便带着夜枫离开了林家。“有吗?”纪宸抓着头发道:“没有,她家里没有一点灵力。现在什么时候了?”夜枫看了看天,回道:“莫约申时了。”“还有时间,去秦家看看。”夜枫奇道:“不夜里去吗?”纪宸搓了搓下巴,“晚上不是约了公孙延吗?再说谁说我要偷偷去了?敲大门,光明正大的进去!”纪宸说完便将手搭上了夜枫的肩膀,两个人各身量差不多,纪宸比夜枫多多少少高出半头,这样搭起来让纪宸感觉比较顺手。夜枫好奇道:“你怎么敲开秦家的门?”纪宸收回手,摇头晃脑道:“没身份造身份,虽然秦公德高望重,不是人想见就见的。但是依照我今天在他家门口的表现,他应该会见我,毕竟我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夜枫蹙眉道:“你刚才说要去见公孙延?你难道不知道……”纪宸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道:“知道知道,公孙月白的亲戚嘛。”夜枫微怒道:“公孙月白怀揣贼子之心,昭然若揭!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纪宸不怒反笑道:“我平时出格的事情多了去了,今天不就是去见个公孙延吗?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夜枫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纪宸摆了摆手,“就算公孙延有登天的本事,难道还能比得上公孙月白?那心狠手辣的婆娘,之前可没少找我麻烦。”公孙月白和纪宸之间结的梁子不算少,最让纪宸记忆深刻的就是十几年前的那次,想到这里纪宸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不动地夜枫,这个人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跟他置气,皱着眉毛深思的模样真的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纪宸的心里突然塌了一块,他折回去掴了一把夜枫的后背,“你知道我这个人,守信是第一原则。大不了这次我爆破符、傀儡替身符、传送符带一打。他如果真要动手,就先吃我一卷爆破符,如何?”夜枫扭不过他,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嘱咐道:“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晓得,晓得。”纪宸继续道:“现在能去秦府了吗?那个小姑娘说秦府有鬼,你有认识的鬼修吗?”夜枫摇了摇头,“没有。”
纪宸直截了当地道:“那就写封拜帖送过去。”夜枫点了点头,翻出一张空白的拜名帖,模仿着纪宸的字迹写了上去。纪宸问道:“对了,你刚才探查林静的尸体有没有发现什么?”夜枫将手中的帖子重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道:“那个放血的手法倒是很像,伤口都是在耳后,但是手法太生疏了,也没有一丝魔气。”纪宸搓了搓下巴,笑道:“这么有趣?!”纪宸和夜枫两个人溜达到了秦府的门口,原本大门紧闭的秦府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几个小厮,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门口的狼藉。秦府的管家隔着老远就对纪宸和夜枫行了一礼,他疾步走过来道:“我家老爷等候二位多时了,请跟我来。”纪宸客气道:“有劳。”夜枫看着年轻的管家嘱咐了下人几句,蹙起的眉毛还没有舒展下去就听到纪宸小声地嘀咕道:“白瞎了一张帖子。”两个人跟着管家穿过院子,绕过正厅到了后院。秦严明就坐在后院的凉亭里等着他们,炭炉上温着上好的鬼见愁,竹帘将冷气隔绝在外,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热气和酒香。管家上前挑开竹帘,“秦公,两位公子来了。”“请他们进来。”纪宸踏进凉亭的时候打量了一眼秦严明,所谓的德高望重的秦公,不过是一个三十岁出头、裹着狐裘、带着少许书生气的青年,并没有炖特别,也没比别人多长什么东西。纪宸施礼道:“晚辈纪宸拜见秦公。”夜枫照做。秦严明用细软布擦了两个酒杯,把温沸的酒倒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热酒,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面前站了两个大活人。管家轻咳一声,小声在旁边提点了一句,秦严明这才笑道:“纪公子何须多礼,请坐。纪公子帮了我这么个大忙,我应该好好答谢的。略备薄酒,不成敬意。”管家不着痕迹地擦掉桌子上秦严明抖出来的酒。纪宸挑了一下眉毛,这秦严明分明就是故意的,刚见面就先给下马威,摆了个居高自傲的架子。纪宸也不愿跟他客气大马金刀地往石凳上一坐,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赞叹道:“好酒,秦公太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瞒秦公,我祖上与林家略有渊源,这次来也希望秦公能给个说法。”既然秦严明不给面子,纪宸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跟他打太极,挑明说亮话,对大家都好。秦严明面露疑色,管家立刻附耳道:“就是前天死的那个叫林静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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