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崔府中并无女主人,丫鬟们平日里也大多只是与府中的小厮老妈子打交道,自然是没见过京中贵女们的。更别提是迟兮瑶这样的贵女了。刘妈妈走了进来,眼风一一扫过这些丫鬟,刚刚还在说话的丫鬟立马便噤了声。她虽然只是个管事的,却处处要强,事事都要插手。刘妈妈又看了一眼迟兮瑶,只见她面色绯红,一张红唇娇嫩欲滴,一双星眸更是眼波盈盈,衣裳之下也难掩曼妙身姿。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她在心里点了点头,可嘴上却并不这样说。“浴房的管事呢?罚扣月银一个月。”刘妈妈又忍不住地悄悄看了一眼迟兮瑶,这样的妙人与崔珝是相配的。可惜身份上差了些。且圣上赐婚的旨意已下,不日便会有大婚日期的旨意来。届时,这崔府便会多一位女主人。这些没眼力见儿的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给崔珝弄了个通房,也不知道是为他好,还是要搅和他的后宅。刘妈妈眸色一沉,阴着脸,扫视着屋里的众人:“都警醒着点,别自作聪明,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马上夫人便要进门了,是谁在这个节骨眼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浴房的管事许妈妈躲躲闪闪地不敢上前,还往后撤了撤。刘妈妈又扫了她一眼,语气不善:“今日就算了。不要再有下次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想着耍小聪明。不然,我便拿了你的卖身契,将你发卖了出去。”“还有你们这些人。”,刘妈妈的眼神如一道光,一一扫过了在场的丫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若是谁敢效仿,做出爬床的丑事,别怪我把她卖去勾栏瓦肆,让她好好爬一爬。”迟兮瑶站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好像自己,真的干了爬床这样的羞愧事,她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左右不是。隔了好久,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并无一人敢再说话。这时,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声音:“许妈妈,您这边准备好了嘛?侯爷已经从书房回了寝屋,眼下已经要熄灯就寝了。”屋内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刘妈妈又抬眉看了一眼迟兮瑶,还是觉得莫名的熟悉,且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之感。她在心里默了默。索性崔珝在这之前并无通房丫鬟,多这么一个,新夫人应当也不至于生气吧。刘妈妈说服着自己。这样的美人,主子会动心也是应当的。“去吧。好生伺候着。”她往一旁侧了侧身子,将门口的路,让了出来。迟兮瑶原本以为来了个救兵,这位妈妈说得这样凶,应当不会在让她去侍寝了。可怎么,救兵变了味?没办法,求人不如求己!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她抵死不认,然后趁机打晕崔珝,便可以趁乱逃走!迟兮瑶闭了闭眼睛,把心一横,跟着丫鬟们走了出去。一路上她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还一边偷偷摩拳擦掌,想着等会该拿哪只手用什么样的力气,才能把崔珝给敲晕了呢?从浴房走到崔珝的寝屋,不过片刻之间。迟兮瑶的脑海里,已经反复上演了好几种可能性。她甚至想过,万一崔珝人面兽心,真的对她做什么的话。她只能,只能,委屈一下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就在她在脑海中臆想了无数场景后,她被人直接送到了崔珝的榻前。但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崔珝竟然已经睡着了。他抱着一条有些眼熟的薄锦被,侧身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睡得深沉。迟兮瑶走上前去,伸手在崔珝的面前晃了晃,想确定一下他是否真的睡着了。忽然,她的手腕被崔珝擒住了。一阵天旋地转后,迟兮瑶整个人倒在了崔珝的床榻上,而崔珝则压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紧紧禁锢在了身下。“你干什么呢!”迟兮瑶反应了过来,握紧拳头,朝着崔珝的胸口捶打着。崔珝没有任何反应,仍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好像是睡着了。他歪了歪头,将脑袋搭在了迟兮瑶的颈弯处,均匀的呼吸伴着热气,喷洒在迟兮瑶脸颊处。
迟兮瑶的心忽然就如同战鼓擂擂,砰砰作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她被崔珝压在榻上,动都不敢动一下。隔了好一会儿,久到迟兮瑶的眼皮打架,瞌睡到不行的时候。崔珝翻了个身,从她的身上撤去,松开了她。迟兮瑶忽得一下跳下了床榻。惊魂甫定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口大口喘着气。真是太吓人了。习武之人或许就是这样警觉,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马察觉。还好他没在梦中把自己掐死。迟兮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它此刻已经断了。她嘟着唇,望了一眼正躺在里侧睡得香甜的崔珝。歪了歪脑袋。她突然想挑战一下极限。若是明日一早,崔珝发现有人潜入了他的卧房,而他却半点也不知道,该会怎样的生气呢?她眨巴着眼睛,笑了笑。迟兮瑶抿了抿唇,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桌案边,借着月光,悄悄给自己研磨,润笔。然后拿着毛笔,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她单手撑着锦被,另一手执笔,屏气凝神地,在崔珝的左脸颊,画了个猪头。而后,她便撤了回去,准备爬窗户离开。忽然,她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在暗中看不真切,迟兮瑶俯下身将东西拾了起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好似是平日里崔珝总爱戴在身上的那个香囊。看到这个香囊,迟兮瑶的心,又慢慢沉了下去。难怪崔府没有通房丫鬟也没有姨娘。恐怕,全是因为做这个香囊的人吧。迟兮瑶低着头,站在窗口,有些失落。但不知道为何,她鬼使神差地没有将香囊还回去,而是悄悄塞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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