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兮瑶成日里瞎忙活,而英国公府那边,则成日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裴氏自打被锁进了柴房,便是进气多,出气少,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条命。而迟兮芸那边,自打她犯下了命案,害死了那位身怀六甲的妇人,便躲在了家中不敢出门。不过后来不知道迟老夫人用了什么法子,竟叫那位商户突然改了口,坚决声称是自己误会了迟兮芸,自家娘子是难产而死。如此一来,迟兮芸自然没了牢狱之灾,她又精神了起来。一连数日,日日都会往外跑,说是去参加闺中密友们的赏诗会。她身边都是些定了亲或是正在相看的女娘,这段时间也都是喜讯不断。连迟兮瑶的婚事都已经定了下来。可迟兮芸却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是以她有些急了。一连几日,迟兮芸都茶饭不思,硬逼着迟老夫人想法子,要么给她也找一位与崔珝家世相当的夫君,要么就找个理由将迟兮瑶的婚事弄到她头上来。她一贯便是这样,自小开始,迟兮瑶那里但凡是她看上的东西,都会让柳姨娘和迟老夫人替她弄来。如今,迟兮瑶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她甚是不服。听闻迟兮瑶的婚期已定,又听闻皇后和陛下赐下了很多宝物,迟兮芸恨得牙痒痒。她又哭又闹,甚至绝食相逼,想逼迟老夫人就范。可这事,哪里是迟老夫人能做的了主的。不过她也听闻了皇上和皇后赐下来的东西,顿时便两眼发光。在她的世界里,赐给迟兮瑶的,那便是赐给英国公府的。况且,后面崔珝还要来给迟兮瑶下聘,那这聘礼,也应当是英国公府的。想到这,迟老夫人一拍大腿,便杀到了公主府,死活非要带迟兮瑶回英国公府。大家彼此都十分了解对方,也都对彼此的动机一清二楚。是以,迟兮瑶根本没给迟老夫人假装祖孙情深的戏码。她打定了主意,定然是要从公主府出嫁的。听到她坚持要从公主府出嫁,迟老夫人拿她没辙,便又想从崔珝的身上打主意。她连忙又去了趟崔府,旁敲侧击地暗示崔珝,聘礼要厚重,且要送去英国公府。可惜,崔珝也没给她半点面子,直接送了客。迟老夫人也气得够呛,几日都没能吃得下饭。直到英国公带着柳姨娘回了京,她才舒服了些。英国公建在,那么迟兮瑶便没理由从公主府出嫁了。传出去,英国公府能被天下人笑话几年。柳姨娘一回京,便将裴氏送去了京郊庵堂,对外说是为国公爷祈福静修。但人送过去,是死是活,便不会有人再关心了。柳姨娘做事干净利落,到也省了很多麻烦。料理完裴氏,柳姨娘又以英国公的名义,一天几封家书的催着迟兮瑶回府。迟兮瑶不想回去,可想到自己到底还是姓迟,便只得硬着头皮回了趟国公府。迟兮瑶辅一进屋,柳姨娘便急冲冲地朝她奔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满眼泪水尽是柔情。“我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这些年我与国公时常外出,未能照料到家中的大小事务。没曾想,竟叫裴氏那贼婆娘,坑害了你。”“她居然敢如此苛待你,瞧瞧,兮瑶可太瘦了。”柳姨娘将一切都推到了裴氏头上,仿佛这些年英国公府的管事者真的是裴氏一般。边说,她还边拿着帕子擦试着眼泪,可这眼泪,竟越擦越多。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估计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母女情深的真挚感情。可知晓内里的人,看着只会觉得恶心。迟兮瑶厌恶地将自己的手从柳姨娘的手中抽出,她一把扯下了柳姨娘正擦着眼泪的手帕。“哼,姨娘,您这个帕子,倒是挺别致。”“细细闻着,还有股蒜味呢!”“辣椒面混着青蒜,您的手段可真是一点也没变。”迟兮瑶将柳姨娘用来催泪的手帕一把扔在了地上,用脚蹭了蹭。“便是要讨好本郡主,姨娘是不是也该有些诚意?是不是该下点血本?”没料到自己的手段早就被迟兮瑶识破了,柳姨娘微微顿了顿,又改口道:“哎呀,你胡说些什么呢?”“瞧你这孩子,哪里有什么蒜味呀!定然是郡主闻错了。”不想与她多做纠缠,迟兮瑶往后退了退,十分鄙夷:“您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更不必将对着我父亲时的那副嘴脸拿来对着本郡主,我看着只会觉得恶心反胃。”“说吧,你到底要干嘛。”迟兮瑶片刻都不想多留,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柳姨娘收回了陪笑着的脸,微微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裙摆。“倒也没有其他事情。只是兮芸如今也大了,不知,新姑爷可有什么知己好友,还未成娶亲的。还请你同新姑爷说一声,替自家妹妹,参谋参谋。”早知道她葫芦里没有卖什么好药,迟兮瑶理都懒得理,开口便拒绝了:“没有!”见她这副态度,柳姨娘也不再掩饰了,收回了自己刚刚的那副模样。“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吗?”“马上,国公便会奏请圣上,立我为新的英国公夫人。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娘,当真要得罪主母?”听到她这么说,迟兮瑶冷笑一声。“呵!”“你笑什么?芸儿马上也会是英国公府的嫡小姐,婚事未必会比你差。”迟兮瑶眯了眯眼,满是不屑地看着柳姨娘:“若是,连英国公都没了呢?”作者有话说:回公主府的一路, 迟兮瑶的心情都是很低沉的。每次想到英国公府这些乌烟瘴气的烂事,都叫人心烦。英国公如今回了京,却并未在京中任职, 整日里赋闲在家,招猫逗狗。迟兮瑶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从公主府出嫁的,如今英国公回来了, 倒是有些难办了。回公主府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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