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被迫翻阅着避火图,脑子里却全是那日千秋宴上的崔珝。迟兮瑶低下了头,耳尖微红地问道:“那,男子也会看这些吗?”崔珝并无长辈,那又是谁教引他呢,有人会为他准备这些吗?她这话,倒是把建宁给问住了。满京城都知道,崔家没有旁人了,哪里有长辈会去教他呢?可是,男子,应当不看这避火图吧。建宁思索了一番,回答道:“男子不看,他们天生就会。”边说,她像是生怕迟兮瑶没学会落后于人一般,比着赛似的,又从头到尾将避火图翻了一遍,每一种姿态都细细说与迟兮瑶听。迟兮瑶的脑子里全是男子天生就会这几句话,哪里能听得进去。到了半夜,下人们都已然睡下,整个院子里只点了一盏挂在院门口的灯笼。迟兮瑶突然有些心痒。最初她觉得此事有些过于私密,不该宣之于口,更不该出现在纸上,还印成了册子。是以建宁传教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听得一知半解。可现下,四下无人,她的心里突然又有些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引诱着她,又将避火图翻了开来。她悄无声息地爬下了床,偷偷点了盏灯拿到了软榻上的小几上,然后偷偷摸摸地借着微光,翻阅图册。过于害羞又心虚,她看上几眼,便会闭上眼睛缓一缓。又怕被人发现,她看上几眼便会吹灭灯火,然后再点上。如此往复了十来次。她一边翻,还一边用手扇着风,替自己燥热的脸降温。而后,她全身都有些热,索性便将寝衣的领口解了开来。左右无人会看见,迟兮瑶将寝衣的腰带也松了松,好让后背和腰腹也都凉快些。崔珝翻窗而入时,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毛贼。一时之间,慌了神,不知是该先把避火图册藏起来,还是该先把自己胸前的大片春光藏起来。还是该把自己这个人,挖个地洞藏起来。可待看清来人,迟兮瑶怔住了,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崔珝竟深夜翻墙又翻窗进她的卧房!这是什么行为啊!迟兮瑶的双手一颤,手中的捧着的避火图册掉在了地上,还弹了一下,弹到了崔珝的脚下。迟兮瑶本想抢在他前面将图册拾起,却被崔珝眼疾手快地抢了先。“我路过,见郡主屋里的灯一直忽明忽暗,怕你出事,便来看看。”崔珝低声解释道。“这么晚,你是在看书吗?看的什么?”言罢,他好奇地翻开了刚刚拾起的册子,准备翻阅一下。作者有话说:随着他的手指翻阅避火图册的动作, 迟兮瑶的心跳漏了半拍。顾不得其他,她一个箭步飞了过去,扑在了崔珝身上, 双手紧紧捂住了图册上的画面。“不许看!把眼睛给我闭上!”她说得又急又快,还带着几分凶狠。怕她突然冲过来重心不稳摔倒,崔珝单手搂住了她的腰。迟兮瑶越是这样说, 崔珝便越是好奇。搂着她的手并未松下,倒是高高抬起了拿着图册的另一只手, 然后仰着头,看了看。迟兮瑶跳了起来, 捂住了他的眼睛。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的身上,拉扯之间她原本就松开了的领口, 敞得更大了些。夏日衣衫单薄,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崔珝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红着耳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将图册还给了迟兮瑶。迟兮瑶拿到了图册, 慌忙藏到了怀中,紧紧地抱住, 生怕再被他夺了过去。真是要死了要死了,早不来晚不来,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来了。迟兮瑶捂着图册,心虚地抬头朝崔珝看了一眼, 又飞快地低下了头。怕他再待下去,还要抢她的图册, 迟兮瑶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 我要睡了!”她此刻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崔珝看见图册上的内容, 甚至来不及思考崔珝怎么会深夜来她房里。边说,她边抱着册子,站到了离床榻更近一点的地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指了指床榻:“真的,我马上就睡了。”崔珝看了看她紧紧抱在怀中的避火图册,眸色亮了亮,微微弯起了眼角。其实他刚刚早就已经看到了,姿势虽然有些不雅又奇特,但确实画的挺好。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他不觉得有什么可躲着藏着的。
崔珝往前走了两步,将迟兮瑶卧房的窗户关上了半扇:“好,我即刻就走,夜里虽然有些热,但郡主也不要一直敞开窗户,下半夜风大,或许会着凉。”他啰啰嗦嗦的样子,像极了老爷爷。“好,我等会就把窗户全都关上!”迟兮瑶趁崔珝不注意,将册子塞到了枕下。“你快回去吧,早点休息。”她又催促了一遍。“郡主其实不必躲躲藏藏,有些特殊爱好,我也是能理解的。”崔珝已经到走了窗前,正准备翻身而出,半个身子已经踏出了窗外,“我不比读书人,总将就礼仪体统。在我这里,郡主开心,比一切都重要。”听到他这样说,迟兮瑶瞪大了眼睛?她做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吗?怎么就特殊爱好了?怎么就不顾礼仪体统了?崔珝今夜突然不顾男女大防来她闺房,就是来骂她的?迟兮瑶突然就来气了,她唰得一下站起了身,冲到了窗边,卯足劲将崔珝另外半个身子,推了出去。而后恶狠狠地关上了窗户。她气得不行,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隔着窗户,她问道:“崔将军是何意思?可是觉得我轻浮浪荡了?还是觉得我恬不知耻?你若真是觉得我这般不堪,这门婚事,大可以作废不算!”崔珝莫名其妙被推下了窗,又被她一顿嘟囔,此刻站在窗外,看着烛火投射过来的影子,迟兮瑶正抖着肩,好似在哭。他突然慌了:“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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