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您赴死。”崔珝的剑, 在地上划过了一道长痕。他自幼时起,便被皇后接进了宫中抚养,传道授业解惑皆与众位皇子公主一般。整个皇宫, 也从未有人敢怠慢苛责过他。崔珝心中明白,他所得到的一切优待,都源于皇后。若非皇后, 他或许都活不到今日。再造之恩,养育之恩, 他无以为报。今日竟要用皇后所赠之剑,指向皇后, 他觉得甚是悲凉。崔珝牢牢握住剑柄,身形微颤, 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崔珝此生,原本无父无母被遗弃在战场上,若不是您和崔将军将我捡回,我或许早已是枯骨一具。”“此生注定无法报答您的恩情, 家国大义,崔珝不得不守。但您的恩情, 我也不得不报,今日不论陛下要如何处置您, 崔珝都愿与您一同承担。”皇后看着他,没有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才凄然一笑:“你们也别得意的太早, 京城之危虽然解了。可北境呢?”她抬眸, 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京中已无可用之人, 没有领兵之将,难不成要从南境调兵过去吗?”“恐怕,北境之地,少说要割让几座城池给北戎吧。”她从未想过复国,她要的不过是大梁灭亡而已。若是北戎能争气一点,大胆一点,挥军南下,直捣金陵,该多好。崔珝摇了摇头,淡定从容地开口:“您与北戎的来往,我们也早就知道了。”“皇后娘娘也不必担心朝中无人可用,京中的将领,都只受了些皮外伤,领军的本事,可一点也不含糊。”“你们怎么会知道?”皇后大惊,她与北戎的来往,一直极其隐秘,绝不可能被探知。崔珝垂眸,没有看她:“半年前,迟沐炀于北境战场失踪。臣也以为他死了。两个月前,臣突然收到了他的密信,他原是在战场上受了伤,被北戎公主所救。取得了公主信任之后,他便一直在探听敌情。”皇后没料到自己精心布局多年,竟然就这么被人破解了,她的身形微微颤抖一下。“娘娘,该收手了。您没有任何胜算了。”崔珝劝解道。听到他这样的话,皇后微微侧目,朝他看了看,高昂的头颅仍旧没有低下,多年来的养尊处优高高在上,已经让她不再习惯居于人下了:“你不恨本宫?”“本宫收买了你的下属,给你投了毒。你眼下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看来是有人替你尝了毒?”“是谁!”偏殿之内,空无一人,盛夏的阳光透过纱幔,穿进了殿内。窗棱被阳光照耀着,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斑驳的阴影。崔珝看着皇后,缓缓站起了身。“是兮瑶。”听他这么说,皇后略微失望的叹了口气。“她啊!那这毒便没什么用,想必你也已经找到解毒的法子了?”边说,皇后边站起了身,悠悠从长椅上下来,抬手指了指崔珝:“去吧,去请陛下过来,本宫就在此处候着他,哪也不去。”崔珝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偏殿。如今局势已定,皇宫内外都是他的人,皇后确实无处可去了。是以,崔珝带着人,又去了趟林贵妃的宫里。半年前,他便于陛下筹谋过此事,皇后隐忍蛰伏多年,轻易是不会自乱阵脚的。且京城内各国暗探众多,又与朝中众多大臣沆瀣一气勾结起来。一时半刻,他们也无法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倒不如,假作毫无察觉,顺水推舟。所以这半年多来,皇帝一边派人解着毒,吃着解药,一边又装作一副中毒已深病入膏肓的模样,意图麻痹皇后。另一边,崔珝暗中拔掉了各国暗探,还顺势掌握了全部的涉案官员名单。皇后在军中的安排,也慢慢被他瓦解。他原本以为皇后是想光复北渝,或是纯粹想找崔府和陛下报灭国之仇。≈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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