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明媚晴日,费城春意盎然。
带着薄茧的手掌轻抚过珐琅麒麟镇纸,铺开画布,落到桌沿。叶澜带着细框金丝眼镜,长发垂到宣纸上,像是墨色瀑布。
“澜哥,二少找你。”红姨站在房外轻声敲门。
“让他站着等。”
alpha神情和缓,不紧不慢地沾墨勾画。约莫半小时后他放下毛笔,翡翠手镯发出鸣响。
“进来吧。”
门很快打开了,高大的eniga迈步走进房间,手里还提着公文包。他穿着剪裁不凡的昂贵西装,皮鞋蹭亮,领带一丝不苟。叶澜仿佛没看到他似的,自顾自泡茶,坐到窗边的躺椅上。
“爸爸。”祁卫终于忍不住了,放下公文包坐到叶澜身旁,有些紧张,又很严肃,“这几天吃得怎么样?饭菜还合口味吗?”
叶澜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就是来问这个?”
祁卫吞了口唾沫:“我听医生说,您的治疗效果很理想。”
“这是你自己准备的方案,还需要向我重复?”叶澜端着茶杯吹气,“我很好,不用你操心。”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柔美的光线为叶澜的发丝渡上一层金边。祁卫扯松领带,向他的alpha父亲服软了:“他……还好吗?”
叶澜反问:“你觉得呢?”
祁卫深深吸气,搭着叶澜的躺椅扶手沉默不语。叶澜安静地喝了几口茶,示意祁卫跟上。
他们离开房间,穿过漫长的白色走廊。这所疗养院是祁卫很早之前买来给叶澜治病的,按理说他应该能在其中畅通无阻,可叶澜却像这片土地的真正所有者,滑着轮椅,带领祁卫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实验室门口。
eniga暗自捏紧拳头。面前这扇紧闭的门对他严令禁止,带有斜角划线的血红色感叹号也充分表明了这是一所高危腺体实验室。
身披白大褂的上官睿来接叶澜,陡然看到祁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女oga心直口快,当着祁卫的面直接问叶澜:“叶先生,祁总能进去吗?”
“我可以。”
没等叶澜回答,祁卫抢先说。
“都已经两个星期了。”叶澜像是勉为其难,“让他看看吧。”
上官睿只好带人帮祁卫换上屏蔽服,为eniga特制的屏蔽材料从头到尾包裹住祁卫,还有他因焦虑而散发的乌木信息素。他先是服下镇定剂,再戴着手铐,走到一扇玻璃窗前。
祁卫将头靠在玻璃上,凝望着房内的人。年轻的alpha面朝他安静侧卧,脸上几乎没有多少血色,惨白而憔悴。钟忻睡得不怎么安稳,眉头紧锁,双手也紧紧交叠着放在脑下,勾腰盘着膝盖。
祁卫顿时感觉像被打了一拳,头脑发懵,嗡嗡地叫嚣着杂音。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上官睿对着报告面无表情地说,“但他最近胃口很差,要不是为了孩子,恐怕都不愿意吃东西了。”
“每天就这样躺着吗?”祁卫沙哑着问。
“他的生殖腔都那样了,没流产都算走大运。”上官睿对钟忻也产生了同情之心,“不过小忻很配合,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想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祁卫闻言又是一愣。
房内的定时闹铃响了,钟忻猛然睁眼,呆呆地望着祁卫。哪怕知道这是单向玻璃,祁卫还是产生了与他对视的错觉,掌心贴着玻璃发抖,手臂控制不住地打颤。
他想敲碎这扇玻璃,然后……
抢走钟忻。
“祁卫。”叶澜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注意信息素,不然我和上官小姐会把你请出去。”
“我明白。”
eniga拽着手铐往后退了半步。房内的钟忻已经被护士扶起上半身,被单从隆起的孕肚滑落,露出略显丰腴后臀。他分开双腿,勉强对护士露出微笑,随后紧紧抓住身旁的扶栏,大腿无力地垂落。
祁卫知道钟忻在做什么。阿拉斯加那次他将钟忻弄得太严重,连夜飞回费城接受治疗,勉强保住了孩子。钟忻开始抗拒祁卫的靠近,哪怕祁卫只是站在他的身边,alpha也会惊惧地大叫,用尽一切办法自保,哀求祁卫不要伤害他。然而他的身体已经被eniga驯化,病态地渴求乌木信息素,如果得不到满足,钟忻又会进入发情状态。
这简直成了一个死循环:钟忻需要祁卫的信息素,却又害怕eniga的靠近;祁卫想陪在钟忻身边,却不能通过正常性爱来标记钟忻——eniga信息素让他失控而狂躁,面对过于深爱的伴侣,他毫无征兆地退化成了低等动物。
祁卫自责不已,同意上官睿提出的方案,从血液中提取出eniga信息素,配置成药水后灌注给钟忻。alpha因孕育而隆起的腹部变得更加硕大,他绞紧双腿翻身,留给祁卫一个凄惨孤独的背影。
祁卫掏枪杀过人,谈过惊心动魄的大合同,更是机智地、优雅地、风度翩翩地化解了无数危机与困境。可无所不能的祁卫面对此情此景,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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