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宫产手术很快,上官睿走出手术室时刚过零点,远处教堂的钟声飘渺遥远。
祁卫靠着墙对她说:“钟忻怎么样?”
“小忻一切都好。胎儿脐带绕颈三周,明明上次产检还很正常,不知道小家伙怎么突然给自己绕进去的。”经历手术的oga深感后怕,“你要是再晚发现十分钟,她就没命了。”
“she?”祁卫颤抖着说,“是个小公主。”
“是啊。”上官睿拦住祁卫,“还在缝合呢,别进去。”
祁卫扪心自问,他过去做出的每个决策都是反复衡量得失的最佳结果,他认为孩子的出生会带来“价值”,因此他才没有阻止钟忻。然而他却忽略了,这不是一笔能用数字与概率计算的买卖——
他与钟忻面对的风险,一旦发生,那只会是百分百的灾难。
祁卫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打湿,他知道胎儿宫内窒息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一尸两命都有可能。如果不是钟忻要他数胎动,如果不是他贪念最后的温暖不肯离开,如果不是他耐心地等了好几分钟……
他将失去钟忻,失去女儿,失去eniga的身份,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
“你的手术呢,还要继续吗?”上官睿挑眉问,“孩子已经出生,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信息素依赖症。”
祁卫苦笑着摇头:“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这是命运给我的警告。”
“你怎么能这样想?”上官睿打开手术室门,“她是拯救你的天使。”
钟忻被推了出来,眼底还残留着泪花,虚弱地转头看向祁卫。eniga走到他身边,俯身慢慢靠近钟忻,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倒下。
他快要站不住了。
“乖乖。”
祁卫想说很多,谢谢你,辛苦了,对不起,还是我爱你?可他发现这些词语都太过苍白,完全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钟忻,他成为了一名父亲。曾经他最痛恨的身份,此时居然成为了悬崖边上拴住他的绳索,将他从地狱拉了出来。
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要替钟忻扛下剩余的全部痛苦,变成虚弱的alpha甚至是beta。可为什么偏偏,可为什么偏偏钟忻要将他的心甩进油锅里,百般煎熬,让他度过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六十分钟呢?他蹲在手术室外,大脑木讷空白,最后的画面是钟忻打了麻醉,抓着他的手指慢慢滑落。
祁卫觉得自己人生的某个部分都跟着死去了。
于是他落下悔恨交加的泪,匐在钟忻肩头大哭。很多年以后钟忻也会记得,那是祁卫在他面前唯独一次哭泣,从来无所不能的eniga近乎崩溃,眼泪滚烫高热,像是岩浆滑过他的皮肤,留下龟裂伤痕。
“祁卫……”钟忻抚摸丈夫的后脑勺,鼻腔酸涩,“你救了她。”
“不。”许久之后,祁卫哽咽着亲吻钟忻,“你和她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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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生殖腔体积控制得很好,钟忻产后康复非常迅速。叶澜听说他做了剖宫产手术,寄来画稿,说钟忻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改成纹身。
祁卫亲自修改了那张画稿,变成两条交缠的蛇分食一颗苹果。
哺乳期结束后,钟忻被祁卫拉去穿环。熟红的乳尖挂着奶渍和银环,脐钉珠宝更是嵌在生殖腔的位置。祁卫喜欢在他高潮时按压那枚祖母绿,钟忻便会发出愉悦的呻吟,腿环与乳链相击作响。钟忻骑在eniga身上玩弄自己的乳,绷紧的小腹表面,黑蛇栩栩如生。
信息素依赖症得到有效控制,为了治疗,他们频繁做爱,祁卫的结卡住钟忻生殖腔口,射得他泪流不止。上官睿说过他们不会再有孩子了,也许祁卫做了结扎,也许是alpha的特殊体质……原因不重要,钟忻觉得一个就很好,祁卫更不会容许钟忻忍受痛苦,家里再多出一个小孩分走alpha的精力。
他们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要将给予女儿唯一的、全部的宠爱。钟忻办了复学手续,忙于毕业论文和实验,以及来年春天找工作的事。姜末羽果然再分化为eniga,据说洛尘连夜飞到康加奈尔带走洛书槿,姜末羽与岳父在马路上开展现实版速度与激情,洛书槿大声呼救请警察带走这两位疯子。
祁楷抽空来看了两次,抱婴儿的姿势非常生疏,得到钟忻无情嘲笑,气冲冲砸掉奶瓶,没几分钟后又滚回来泡奶粉。姬渊送给她一把刀,说抓周能用上,祁卫转手把刀丢进垃圾桶,连带着祁楷也被赶出家门。祁辛和原雅给钟忻打了视频电话,女oga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回茶港。
“过年吧。”祁卫在身后拉紧钟忻的束胸带,钟忻红着脸把手机递给他,不多久软成一滩水躺在祁卫怀里轻哼,害怕发出声音,只得咬着手背。
他们三兄弟过去很少相聚享受团圆时刻,如今也默契地选择家庭,正如三角衔尾蛇环,看似彼此牵制,实则互为支撑——那是叶澜为他们设计的家纹。
到底血浓于水,祁卫答应过年回茶港,扔掉手机,咬住钟忻的乳环。
女儿九个月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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