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关心。”虞啸卿倚着拐杖立稳了,下巴指了指地,“怎么在地上写字上课?”
龙文章抓住了机会卖惨,“没黑板和粉笔啊。只能凑合凑合。”虞啸卿颔首,“知道了。以后缺什么讲。枪炮弹药难要,这点还是有的。”龙文章连连附和,又陪虞啸卿监看了下工事,最后狗腿地把人扶着手臂送上了车。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军务繁忙,虞啸卿之后一个月都没现身。反而是龙文章走动得很勤,或者说爬动。没有一次走正门。墙头的草都被他磨秃了。虞啸卿倒也默许。
于是在巡逻兵眼里,这变成了团座和那个谁的一场真人战术策略游戏。他们就是迷你地图上的橡胶小兵人。一旦龙文章成功潜入,他们就免不了受责备。接着就是改换轮岗的时间,地点和频率,力争把漏网之鱼龙文章就地逮捕。
几个兵睁大了眼,保持高度警惕,终于在一次杀个回马枪后把龙绳之以法,带到团座面前一雪前耻。龙文章笑嘻嘻的,“这真是无机可乘啊。您这兵法是越来越厉害了。”虞啸卿抬手让人把他绳子解开,一副屡见不鲜的样子,无奈地问,“这次又是来讨什么的?”
这人老是想到什么就跑来要,从不废心列个单子。在这件事上,一点也看不出往常的机灵劲。不过这样的你来我往倒是有趣,很消磨时间。虞啸卿容忍了。
龙文章顺竿爬,说,“缺点教科书。哪怕《三字经》也行。我那字典都翻烂了。”虞啸卿点点头。那人却没走,盯着他之前受伤的脚。石膏已经拆了。虞啸卿准备站起来跺跺脚表示自己已然康复,腿却因为久坐突然一麻,身子歪向一边。
龙文章眼疾手快地扶他坐回去,只见虞啸卿皱起眉捏着自己的大腿制止那开始扩散的酸麻刺痛感,却收效甚微。尤其靴子裹得严实,无法揉小腿活血。
龙文章也不客气,好像哄孩子一样说,“没事的,捏捏就不疼了。”然后试图把虞啸卿的军靴拔下来。谁知道这军靴严丝合缝,简直是跟虞啸卿一块大理石雕出来似的。龙文章只好两手握着鞋后跟,使出在别人菜地里偷萝卜的劲往外拔,结果出力气过了头,抱着拔掉的靴在地上打了个两个滚。
秉承着身为军人的一贯的谨慎严肃,虞啸卿本来不想发笑的,但眼前的人太过滑稽,一时间没有忍住。这样的开怀大笑龙文章也是少见,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龙文章话也多了,从上而下细心揉着虞啸卿紧实细瘦的小腿话家常。“您有没有感觉好点?我的手艺您放心。那时候天天给小瘸子捏腿,活血化瘀。要不然他现在只能蹦着走了。”
腿上的刺痛感逐渐疏解,虞啸卿享受着这悉心的照料,嘴上不禁开起玩笑,“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天天把孩子挂在嘴边”龙文章低头腼腆地笑笑,“这不是又当爹又当妈嘛。”
虞啸卿起了玩心,用马鞭挑起眼前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开玩笑道,“不好意思的样子更像了。”
说的话好像成了真一样,龙文章被抬起下巴时满脸少女怀春般的娇羞。这看得虞啸卿一愣一愣的,然后干咳了两声打破这些许说不清的暧昧。
差点着了他的道。虞啸卿有些不自然地把腿收回来,赶紧应允了他先前的请求,把人打发走了。
虞啸卿来到了水边。今天的天气不知为什么让他浑身燥热,上身只着一件衬衫还是有说不出的烦闷。眼前清冽的水看起来正是他所需要的。在岸边洗了脸后,他脱掉了靴子,挽起裤腿往水里走。水流包裹着小腿淌过,像是一双巧手轻柔地抚过。多久没有像这样放松过。
一块浸湿了的青蓝布料顺着水流软绵绵地飘来,像是谁人的衣物,就这样停滞在他的膝前。他弯腰捞了起来,是一件破旧的长衫。踩水声逐渐靠近,可能是衣服的主人来寻找。他抬起头,看见一个有着下垂眼角,无辜眼神的男人在向他张望,却不敢靠近。
不知为什么虞啸卿想吓一吓他,于是他拿出了枪。男人跑出几步。虞啸卿想起来,这人是炮灰团的逃兵。吃喝嫖赌抽大烟的炮灰团,驻扎在和平地带都排不上用场,任由匪徒侵扰百姓。于是,虞啸卿被指派到这接手烂摊子。
几颗子弹在河边激起砂石。男人不敢动了,跪下来认命做一个俘虏。虞啸卿便横跨这浅浅的小河,踏上沙滩,来处置这个衣衫不整的逃兵。他把枪顶在那人脑袋上。那人不做声,却大着胆子手小心翼翼地包着枪口往下压,眼神十足的可怜。
虞啸卿抽出,再应准。那人又拉下来,讨好而低贱地吻了吻枪口。虞啸卿愣住。那人反倒受到鼓舞一样舔起了枪身,甚至把枪口含在嘴里。虞啸卿莫名红了耳根,只觉得身上燥热更甚,手指伸进衣领里扯了扯。
不知谁家的狗突然怒吠起来,虞啸卿抖了一下,睁开眼看着一片还无阳光的青白天色。胯部难堪地鼓胀着。
从军时正是年轻气盛,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从中感受到多少趣味,每次匆匆了事。自从升到团长,忙起来就顾不到了。今天却不知道是被勾起什么邪火。
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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