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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莲花(下)(11 / 16)

饭。谢云流摆摆手,这几天没事不用过来了,个人吃个人的吧。

祁进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这是纯阳府,在这里李忘生可以教导他、训斥他,但让谢云流指手画脚,不行。

这里不是刀宗,也不是东瀛。祁进冷笑,你可以去命令那些东瀛人,看他们听不听你的。

谢云流和洛风齐刷刷地向他看过来,被两道幽深阴沉的眼神盯着,祁进又有了那种直觉的、不安的、又芒刺在背的感觉,却激得他心中火气更甚。谢云流一带洛风回来就摆谱,他们纯阳府的人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谢云流在自家地盘上作威作福?

堂屋里诡异的气氛到达了顶峰,谢云流脸色阴沉,不自觉释放出的威慑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然而祁进丝毫不惧,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决定和谢云流大吵一架,旁边一直沉默的宋森雪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父亲,您刚回来肯定累了吧。宋森雪悄悄捏着祁进的手,暗示他冷静,既然不方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随时叫我们。

说罢,他拉着祁进要走。上官,于睿和卓凤鸣等人长舒一口气,赶紧告辞溜了。宋森雪的台阶给成这样,祁进也知道自己不好再挑起事端,但还是倔强而不服气地瞪了谢云流两眼,又看向李忘生。

李忘生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祁进不再吭声,面色愤然地被宋森雪拉走了。

洛风一直盯着祁进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变幻莫测。李忘生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师兄,有什么事情,现在说罢。

谢云流却转头对洛风说,风儿,你出去吧。

洛风很不甘心,然而谢云流根本没有让他参与的打算。他沉默地出去,转身关门的时候对上了李忘生的视线,他看到那双曾经和蔼的眼睛里透出了失望。

祁进让宋森雪先回去,自己叫住了洛风。

你有事情瞒着我们。祁进盯着他,是不是跟老爷有关?日子好不容易安稳了,谢云流又想做什么?

大家都想过安稳日子。洛风不看他,转头望着正屋院子前一棵含苞待放的红梅,但纯阳府的秘密太多了。

什么意思?祁进有些不耐。纯阳府二十几年都风平浪静,曾经几乎所有的风浪都是拜谢云流所赐。倘若有什么秘密,还需要等到现在才发现吗?

师叔,曾经我也怨过你。洛风突然说,转过头望着祁进。他比祁进虚长几岁,却偏偏要叫祁进师叔。他们在纯阳府共处这么多年,经历的却好像是完全相反的人生。我是跌入深渊梦幻泡影,而师叔是爬出泥潭梦想成真。洛风苦笑着耸耸肩,师叔,你大概体会不了一夕成空的痛苦。

祁进惊讶地看着洛风,一时哑口无言。除了那天襄王府外惊鸿一瞥,他很久没和洛风这样说过真心话了。洛风好像比那天在襄王府外见到的时候更加消瘦,更加显得眼窝深陷,形容憔悴。这么多年来,洛风虽然名义上是纯阳府的大弟子,然而因为谢云流的关系,静虚一脉在纯阳的地位十分尴尬,哪怕洛风做过诸多努力,也逃不过曲终人散的命运。

祁进哀其不幸,却怒其要争,还打着谢云流的旗号去争,好像从未反思过这种迎风而上的行为,加上谢云流的作为,对于纯阳和静虚来说根本就是一局死棋。

更不要说,后面因为二姨太李重茂而发生的诸多荒唐事,谢云流荒唐,洛风竟然也荒唐。

我想,不止一人劝过你审时度势。祁进冷笑,你自己选择什么样的路,就该知道要面对什么。于私,我对不住你。但于公,我问心无愧。祁进昂起下巴,因为谢云流,原本平静的生活被一次次打破,我不想再看到因为陈年旧账而横生事端。

洛风知道他会错了意,祁进似乎以为自己说的还是谢云流和李重茂的那些事。然而这次是有关李忘生的。如果不是上次和李忘生见面后心有不甘,亲自循着细枝末节求证,洛风也难以置信,而且李忘生似乎想把那个秘密隐藏一辈子。李忘生不说,谢云流就不会知道,更没有人能联想得到。

有些陈年旧账可以烂在肚子里,老爷就是这样能沉得住气的人。洛风看着祁进,眼瞳幽深,师叔,你会一直这样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吗?

那又怎样?祁进诧异,他又不是纯阳府的人。

我是师父捡来的孤儿,不知道生身父母。洛风笑了笑,师叔,你还记得自己的生身父母吗?

祁进愣住,他一时想不通洛风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但他面对着眼前这双幽深漆黑的眼睛,那种强烈的不安又涌上心头。那天在襄王府外,方才之前在屋里,洛风都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望着李忘生,像是风暴之前水面下最漆黑的旋涡。祁进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他已经不想知道洛风嘴里那些故弄玄虚的秘密了,他只希望谢云流别再发疯。

夜色渐黑,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你是不是累昏了头。祁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赶紧回去,我要去找老爷。

屋内,谢云流看着静坐不语的李忘生,气愤到嘴唇哆嗦,他感觉李忘生在耍他,哄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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