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对这个要求有点讶异,不过还是依言接到手中,插进了证件扫描仪。她来来回回扫描三次,眉头挤出疑惑,将卡还了回来。“抱歉先生,您的信息扫描不出来。”“多谢。”邵揽余并未多言,移步朝楼梯走去。费慎守在楼梯口,全程目睹了刚才那一刻,问道:“你觉得是谁动的手脚?”通行证不会平白无故失效,尤澄几个也犯不着多此一举,消磁得如此及时,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到有人蓄意从中作梗。“那恐怕需要问问,你那位一见如故的好朋友王老板了。”邵揽余径直越过他,抛下一句:“不算今天这几人,通行证只有我和她碰过。”走到第三层台阶,邵揽余回头,眉眼间的神情十分值得探究。“我和她,你认为会是谁?”费慎一挑嘴角,没来由展颜一笑。邵揽余站在高处,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直视对方。此刻还未到饭点,大堂里见不到几个客人,费慎嗓音很轻地传进邵揽余耳里。“邵老板,我好像闻见酸味了,你在吃醋吗?”“无稽之谈。”邵揽余头也不回,迈上了更高的台阶。休整一日一夜,早上七点,邵揽余准时下楼吃早餐。老板娘王梁今天依旧没现身,不知是真的在忙,还是为了躲什么人。早餐过后,仍是由费慎开车,两人启程前往十公里外的城门口。到达城门附近,时间还不到八点,关卡外却已排起了长长的队列。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几乎一眼望不见尽头。队伍中有不少老弱妇孺,地上乱七八糟扔了许多用烂布做的床铺,很多人昨晚就提前过来,整夜都守在此处打地铺占位。关卡内外守了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从军服标志辨认,毋庸置疑全是来自白焰的叛乱军。此刻已到城门开放时间,他们正一个个严密把控着。想要成功过关,不仅需要验证通行证,还得密切搜身。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恰好能看见城门外,那副壮观又死气沉沉的景象。费慎怀疑说:“这么多人都有通行证?”仿佛为了回答他的问题,前方很快传来动静。城门口一位带着儿子的妇人,过关时被白焰军拦下来,遭到了粗鲁驱赶。
士兵一把推开妇人,冷漠无情道:“你这通行证是假的,滚滚滚!别站这碍事。”妇人势单力薄,难以抵抗,唯有尽力护住儿子,被野蛮地驱赶出了队伍。她一出去,身后立刻有人补上来,队伍中顿时没有一丝空隙了。妇人不甘放弃,想重新回到队伍,却没人愿意给她让路,均是态度凉薄的忽视过去。无奈之下,妇人抱着孩子,扑通跪在守城士兵的面前。“求求您了,就让我进去吧,孩子生病了得去医院看病,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很多年了,我们很多年没回过家了。”她说着大哭了起来,声泪俱下地乞求:“我男人死了,我只有这一个孩子了,我的家在维冈,我想回家,我要回家给我孩子治病啊!真的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只要让我过去,要我干什么都行,求您了……”妇人腾出一只手,努力拽住士兵的靴子,一个劲儿朝地上磕头。大约使出了全身力气,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隐约听见头骨撞击地面的响动。恰巧此时,关卡口有个男人验证成功,铁栅栏打开。乘人不备之际,妇人突然一股脑站起,表情发了狠,奋不顾身往里面冲。然而刚进入关口一步,十几个士兵同时举枪。只是眨眼的瞬间,一阵火光乱闪,妇人和她怀里的小孩成了血筛子。脑浆爆开的血花喷在铁栅栏上,形成泉涌般一股一股向下流,顺带也炸了那个要过关的男人一身。场面异常安稳,无一人吓得尖叫或是逃跑。大家皆有种习惯性的麻木不仁,冷眼旁观完这一切,只想加快自己过关的速度。而那位无辜被牵连的男人,亦是十分沉着冷静,抹了抹鸭舌帽上的鲜血,淡定地绕开妇人尸体,走进关卡闸门。宛如刚刚只是下了场小雨,淋湿了也微不足道。目光锁定人群中那个远去的背影,费慎皱眉:“这不是上次那个——”“是他。”邵揽余肯定道。无巧不成书,男人正是上次在餐馆引起骚动的那位。这一回,他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连那头显眼的齐耳短发都一根不留藏进了帽子里。“这城门进得不容易,”费慎悠哉说,“那么长的队伍,还得搜身,你扛得住吗?”话音未落,车窗外掠过一个人影,两张银色通行证被抛了进来。费慎眼神一凛,想看清那人,对方却动作极快地隐入人群,不见了踪影。“现在你不用担心了,”邵揽余举起手里两张通行证,好像很大方的样子,“两张,我分你一张。” 居心叵测站在拥挤的队伍外,邵揽余微微扬首,远眺伫立在前方庞大的城门关卡。很久以前,此处原本是座火车站,被炸毁后经过改造,变成了一个经白焰组织严格把控的城区关卡,进去就是直通市中心的高速列车。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