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惕喊了对方八年父亲,不知不觉好像真将他当成了父亲,总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获得对方的认可和赞赏。遗憾的是,这个世界许多东西终归不尽如人意,辜负了太多期盼。费兆兴最在乎看重的,只有亲哥哥留下的那个儿子。哪怕费慎这辈子庸庸碌碌一事无成,费兆兴照样不会弃他于不顾,反而会用自己毕生所为,尽心尽力去替他铺路,更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而自己,却是费兆兴随时可以放弃的 社交礼仪费惕自杀一事,很快传进了费兆兴耳里。那日他敲开费慎的房门,看神色明显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不知为何,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还是走了。费慎目送对方背影离开,那个瞬间,好像看见了费兆兴内心深处的悲鸣。大概仇恨归仇恨,费兆兴从未想牵连任何无辜的人,也给了那个不成器的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和原谅。当初在祠堂里,他质问费惕,将来若是上位,否会给费慎一条活路。
答案当然是“不”。同样的,费慎也不会对费惕有半分心慈手软。他自认为做不到像费兆兴一样宽宏大量,比起假惺惺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更喜欢斩草除根,杜绝所有后患。是以自己和费惕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够资格活下去。在热都待了数日,公司里又累积了不少需要处理的事情。费慎没同费兆兴告别,在某个普通的清晨,独自离开费家住宅,驱车赶往清丰城。一回到公司,他立即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聚集了十来位内部的核心员工们,将公司最近的盈亏收支和出以及佣兵们出任务的详情,全都认真捋了捋。一遍顺下来发现,由于上次军火库填充完备,近段时期,佣兵们出任务的成功率也提升了不少,公司的亏损正在逐步下降。到了今日,收入已经大大超过了支出,换句话说,他们终于可以开始还债了。一上午会议结束,费慎回到办公室,泡了苦杯咖啡想清醒清醒脑子。和数字挂钩的脑力活,就是会比体力活更容易使人犯困。刚喝下第一口,办公室们被人敲响了。“进。”费慎耷拉着眼皮,嗓音听上去懒洋洋的。蛇牙开门又反手关上,将赵林木一干人锁在外头,自己一个人进来了。他站在办公桌对面,好半天没吭声。费慎一口接一口,把那杯咖啡喝完了,也没听见对方蹦出一个字来。“上我这站岗来了?”他坐姿随意地靠着老板椅。蛇牙瞄了对方两眼,去到中间的会客沙发坐下,不一会儿又走回来。脸上神情摇摆不定,拧紧眉头苦苦思索,异常纠结的样子,简直将坐立难安这个词体现得淋漓尽致。费慎看得眼睛疼,想让他滚出去晃悠,但没来得及讲话,蛇牙忽然整个人凑近,神经兮兮的模样。“你真的是费家人?热都里那个费家?”“……”费慎挑起左边眉毛:“尿急一样晃这么半天,你就想问这个?”蛇牙追问:“到底是不是?”瞅见对方一本正经的严肃样,费慎莫名有点想笑,大方承认道:“是又怎么样,很奇怪?”蛇牙目瞪口呆了刹那,口齿都不利索了:“我cao不是……你、你真的是费家人?费家啊?”他眼珠子左瞟右瞟,跟犯了什么大忌似的,忙不迭压低嗓门:“你他妈是费家的你来这干什么?少爷山珍海味吃腻了,体验生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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