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冷心冷情的谢掩风,都忍不住开口挽留:“遥奶奶有可能会去找遥迦。”邵揽余却置若罔闻,掉头朝直升机方向去,丢出一句:“想留下找人的,从现在开始脱离邵”说完,他又对还在通话中的费慎说:“保护好自己。”随即毫不犹豫掐断了通话。通讯界面陡然消失于眼前,费慎立刻回拨,可惜几次都毫无反应,邵揽余是铁了心不打算接。费慎气得猛砸了一下办公桌,躬身撑住桌面,用力闭了闭眼,深呼吸强迫自己保持理智。他努力静下心来,用清醒的头脑快速思考当前的局面。按照邵揽余提供的信息,在联合北图塔向柏苏开战之前,段斯昂多半先炸了郁南镇。炸郁南镇最大的用处,是毁掉邵揽余的部分势力,从而切断柏苏后续一些支援可能,让自己的赢面更大。但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会是邵揽余疯狂的报复。烂船尚有三千钉,更何况是根基深厚的邵家,光凭段斯昂一个人,能不能抵挡得住还有待考量。如果不是姓段的疯了,那一定就是他有备而来,能将后续发展掌控在手,才敢这么突然地挑起争端。其中最叫人可疑的地方,便是郁南镇的位置暴露。费慎思来想去,还是认为段斯昂很难有那个手段,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暗中派人找到郁南镇的所在之处。若是之前就找到了,那么在九江城进行交易那会儿,他完全可以拿此事作为把柄要挟邵揽余,不可能那般被动。种种迹象表明,他大概率是在那场交易之后,才得知的郁南镇位置。而且很可能是因为交易失败,让人戏耍一遭受了刺激,所以选择拿郁南镇开刀,以此报复邵揽余。可话又说回来——会有哪个人不仅知道郁南镇位置,还清楚了解邵揽余和郁南镇的关系,甚至知道里面有个军工厂,并且又有机会将这些情报传递给段斯昂呢?何潭、谢掩风还有秦一舟这三个人,基本上可以排除。秦一舟就不用说了,自己的家都在柏苏,又和邵揽余一起长大,背叛邵家联合维冈一起对付柏苏,于他而言压根没有半点好处。另外两个人的嫌疑就更小了。尤其是谢掩风,郁南镇之所以能成功建立,恐怕他有一半以上的功劳不止,能有什么理由去毁掉自己的多年心血?也不会是孟不凡,他还没有那么大能耐,蒙着眼往郁南镇跑一趟就能知道那么多事。若非费慎脑子是清醒的,兴许连他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去告诉的段斯昂。毕竟在多数人眼中,维冈和柏苏交战,斗成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科谟了。
郁南镇的叛徒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暂时没法想明白。而邵揽余直接放弃郁南镇,听起来确实残忍,但这也是最明智的做法。好比壮士断腕,事情已然发生,一直将精力耗费在这上面非但起不了作用,还可能让人乘虚而入。眼下当务之急,是立马得想办法,解决维冈向柏苏发难的风波。事不宜迟,费慎懒得再去纠结没意义的东西,捞起车钥匙就往热都赶。维冈突然发起战争一事,尚未完全传播开来。至少在科谟这边,看起来对于民众们还是没什么影响。大街上川流不息,交通秩序正常,大家依然过着自己乏味而平安的生活。费慎没回家,直接将车开去了中央政府。一进大楼,便被费兆兴的秘书告知,首领正在开会,刚进会议室没多久,想见面可能还得等一会儿。这个会议来得如此巧合,费慎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多半和维冈一事脱不了干系。三区尽管表面上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可实际背地里都在密切关注对方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绝对逃不掉各自安插的眼线。况且维冈与柏苏开战,对如今的科谟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费兆兴做事谨慎,对于政治大事就更加,今天这个会议,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费慎和秘书打了声招呼,独自在费兆兴办公室等待。等待的过程中,他又拨了几次邵揽余的通讯,仍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只不过半小时后,对方发了一个位置过来,表示自己正在柏苏息川城里。费慎冷笑一声,回道:你要是有能耐,就一辈子别接,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能一辈子躲着我。会议持续了大约三小时,等到太阳落山,费慎终于等到了费兆兴露面。然而对方一进办公室,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小慎,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不是希望我帮柏苏?”不待费慎回答,费兆兴摇了摇头,走到旁边坐下,长叹一声。“事情没那么简单,柏苏这一次,怕是得遭殃了。”尽管战争才刚刚发生,战火也尚未蔓延到区内主城,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维冈主动开战的消息,经过一个中午的发酵,已然传遍柏苏各大城市,传进了民众耳里。息川城作为区中心,有政府和达官显贵们坐镇,倒还稍微好些。其他没有庇佑的城市,已经肉眼可见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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