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长期吸食毒品的人,在药物强烈的危害和影响下,究竟是怎么做到体型和肌肉力量不成正比,行动速度以及身体敏捷度比原先提升了数倍不止的?就连冷啡受害人之一的邵揽余,仅仅是曾经误用了少量冷啡,过去数年间,一直在积极接受药物治疗,也没有不良嗜好,却还是没法正常开枪。更重要的一点,斑鬣当初早已被毒刺除名,身上钱也花了个精光,差点就要被赌场老板砍手砍脚的节点,却被忏摩的人救了回去。忏摩是如何知道斑鬣的存在的?为什么能那么凑巧地把人救走,当初斑鬣又是从什么途径,接触到含有吗啡成分的毒品的?费慎的思绪不经意模糊了一瞬。到底是哪里、哪一步出了问题……铁链震动的怒吼回荡在房间里,噪耳不止,费慎整个人摇摇欲坠,突然又是极重的一脚踹过来,腹部再次遭受重创——大脑陡然间清醒,他犹如醍醐灌顶,脑海中冒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方牧喜。同样是忽然加入忏摩,同样是短短几个月内,身体状态大幅度提升,出现了明显不符合生理规律的变化。是药物,只有药物才能在短时间内,最大程度改变一个人的体质。嘭——!棒球棍敲在中枪的大腿上,力道之重,让棍身裂开了一道缝。伤口瞬间血流如注,费慎闷哼一声,疼痛感霎时在意识里回笼,脸色唰得一下惨白无比,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斑鬣扔掉开裂的棒球棍,一只手掐住费慎脖子,把整个人望上提了提。“在我面前作威作福那么久,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是吧,你不是挺能装吗,这时候怎么不装了?要不你磕两个头求求老子,老子让你死个痛快,怎么样?”费慎仰起下巴,盯着斑鬣扭曲偏执的神情,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你不敢,你还得求着他们给你药,让你继续像条寄生虫一样苟延残喘。”阴森的笑容僵在脸上,斑鬣眼球外凸,表情变得极为恐怖。“行啊,这可是你自找的!”他猛地甩开费慎,抽出腰间一柄匕首,将锋利的刀刃插进费慎右小臂,随后一点一点,刀尖在血肉里搅动起来。费慎面色倏然涨红,脖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愣是一声不吭。“费慎,鼎鼎大名的狙击手k!要是从此以后都不能开枪了,成了废人一个,那场面该多有趣呢。”斑鬣嘴里发出嗬嗬的笑,神情极尽癫狂,刀尖凌迟着那条胳膊,一寸寸将其剜得鲜血淋漓。
须臾,手臂豁开了洞,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掉出,落进了地上的血泊里。 荼蘼碎晋山台军营驻扎地。医护们推着担架车,不断在营地里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进出各个营帐,争分夺秒救治每一位负伤的士兵。军营一片兵荒马乱,堪比充满硝烟的前线,只不过这是另一场抢夺生命的战争。带兵冲锋陷阵的乔朔,也是负伤而归,正在营帐中清理伤口。帐帘被人撩开,谢掩风携一身料峭的寒意进来,目光划过对方后背的伤口。“北图塔往九江城撤退了,白焰停军在娄曲,也没有要继续进攻的意思。”乔朔紧紧蹙眉,不知道是疼还是烦的,说道:“管那群王八羔子耍什么手段,让军营里还能站着的,全部给我去守边防线,来一个杀一个,等以后回了科谟,但凡杀过三十个叛军以上的,通通封二等功。”乔朔一声令下,身旁的副将领命而去。谢掩风顿了顿,终究没将扫兴的话说出口,只讲了一句“少将好好养伤”,便退出了营帐。谢掩风在账外站了会儿,望着眼前凌乱的景象,鼻尖闻到了风中掺杂的血腥气。心中隐隐沉重,回想起这一场险象环生的交战,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比起晋山台的焦头烂额,临定城的驻扎基地相对平静得多。可这种平静底下,却暗藏汹涌的危机。毒刺派出去的那五支小队,由费慎带领的那队被维冈军前后包抄,各自分散迷失在了尤州边界的丛林中。不幸中的万幸,钱曼文和赵林木虽然身受重伤,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在重重追捕下杀出了重围。蛇牙则凭借多年的跑路经验,甩掉敌军包抄,并利用陷阱反杀了十几个维冈士兵。而另外四支提前进入尤州的小队,由于迟迟未等到费慎的信号,决定自主行动,却在赶至白焰大本营时,发现附近的叛军异常之多,压根无从下手。几个队长不敢贸然打草惊蛇,在又一次未联系上费慎后,无奈选择先行撤退,还差点被白焰的人察觉,好在最后成功撤回了临定。四支小队到达临定后不久,蛇牙三人也陆续赶回,只是三个如出一辙的狼狈。钱曼文和赵林木两人,刚到军营门口就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吓得军医护士赶紧抬担架救人。蛇牙是几人中伤势最轻的,好歹是自己立着走进去的,只不过在缝制伤口时,摆着一张死了爹妈的苦大仇深脸,看得何潭也跟着止不住地皱眉。“没打麻药吗?”何潭怀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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