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到半路,与匆匆前来的苏典撞了个正着。她身后跟着大批忏摩的叛军,显然是有备而来。秦一舟神情冷峻地盯着苏典,两人视线交汇,苏典的眼神同样是沉冷至极。秦一舟低声说:“老大,你和费慎先走,我拖住她。”“外面会留一部分人接应你,注意安全。”邵揽余快速说完,向后退去。苏典抬起手指动了动,一队士兵立刻冲着邵揽余而去,秦一舟反应迅速,领着保镖们开枪拦路,两方在逼仄的长廊上火拼起来。邵揽余想也没想,伸手拽住费慎手腕,转头往另个通道跑去。费慎脸上有一瞬间的怔然,又很快消失不见。好在邵寂还给了条备用路线,加上秦一舟那边的协助,邵揽余和费慎顺利出了酒店大楼,乘上外面等待已久的商务车,火速离开现场。一上车,pi股才刚坐稳,邵揽余手心一空,费慎抽走了自己的手腕。邵揽余微愣,无声蹙眉。倒不是介意对方冷漠疏远的行为,而是上车后他才察觉到,费慎手腕烫得不正常。“手怎么这么烫?”邵揽余只得空关心了这么一句,离开酒店没多久,很快有人追了上来。三瑞里不愧为忏摩最大的窝点,街上遍布席未渊的眼线,包括那些野生叛乱组织,意识到不对劲后,他们光明正大地跟踪起来。邵揽余只带走了两辆车,其余的都留在酒店接应秦一舟。粗略一观察,后边起码有三拨人跟着。邵揽余当机立断发出指令,让两辆车分头行动,由另一台车作为掩护,扰乱后头那些人的视线。车速陡然间提上去,一段急速超车后,负责掩护的那台车漂移着拐出岔路口,开上了另一条道。果不其然,此行为引起追踪者的警觉,带走了两拨人。而剩下的那拨人,也在几番七拐八绕下,车技不如邵家司机,被一段行人颇多的路口干扰,丢失了跟踪目标。商务车渐渐行至平稳的速度,离开城市大道,朝着山间小道而去。从中午到现在,邵揽余总算能真正喘口气,心绪平复片刻,侧目看向身旁人。方才问的那句话,并未得到费慎的回答。对方始终不出声,也不怎么搭理人,脸上的表情看着像在神游天外,冷冷淡淡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邵揽余回想起近日的分别,抬手想触碰对方,谁知汽车忽然来了个大急刹,他的手不小心按在了费慎大腿上。隐约听见一句倒吸气的声音,费慎脸色乍变,猛地将邵揽余扯进自己的怀里。咣当一声炸响!
后车窗玻璃碎开数道裂纹,一颗子弹镶嵌在上边。“先生小心!有埋伏!”有保镖喊了句。话落的刹那,车外的子弹如狂风骤雨一般袭来。前座的司机丝毫不怵,无视噼里啪啦乱飞的枪林弹雨,一脚将油门踩到地,轰着引擎义无反顾往前冲。眼见着开枪阻挡不了,一群士兵转伏击为明攻,从乡野山路现身,企图强行截停他们。司机油门一点没松,横冲直撞闯飞了好几人。车内保镖们也都纷纷打开车窗,斜出一半的身体,刚猛地开枪反击。邵揽余被费慎紧紧搂在怀里,听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却满心记挂着费慎刚才那明显不对劲的反应。对方强有力的心跳落在耳旁,似乎覆盖了外头锣鼓喧天的噪音,邵揽余的心绪越来越不安稳。可不容他细想,车头轰然发生爆炸,司机和前面几个保镖当场死亡。在汽车发生侧翻前,费慎打开自己那边车门,抱着邵揽余跳了出去。剩下的保镖们也跟着跳车逃生,一群人迅速将邵揽余护在身后,刚才提醒邵揽余有埋伏的那位,视死如归对他说——“您先走!我们替您挡着!”说完,保镖们一同对外开枪,形成严密的掩护圈,奋不顾身朝着那帮士兵冲过去。费慎拉着邵揽余,头也不回往旁边的山坡上跑去。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山上鲜少人途经,坡面已经积出了厚厚的雪层,踩下去会深深没过脚腕。山路本就难行,雨雪湿滑,更是加大了赶路难度。两人好几次都脚下打滑,差点从山上滚下去,在又一次险些失足后,邵揽余强行让费慎停下,语气不容置喙。“上来,我背你。”他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费慎半蹲下身,做好了准备姿势。先前人多,情况又紧急,他没注意到费慎的异样,此刻单独走了一段路,邵揽余终于意识到对方的腿有问题。他全程一瘸一拐,跛足行走,只是由于忍耐力太强,掩饰得很完美,便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但正因为腿脚不便,所以才几次差点滑倒。等了半天没反应,邵揽余转过头,看见对方又在发呆。邵揽余不想浪费时间,出手一拽,试图直接把人拽上背。未料费慎突然一按胸口,猛地吐了口鲜血出来,身体晃晃悠悠地往前倒。邵揽余心神一惊,赶紧连抱带搂,将人扶进怀里。“沉瑱?沉瑱!”听见有人喊自己,费慎毫无反应,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眼皮格外沉重,想说话也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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