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正好端着水进来,见他醒了,立刻要去叫严鸿知。
“等等,爷爷。”成君彦拽住他,一开口自己嗓子像那个漏气的破风箱,“我我怎么回来的?”
爷爷不知道怎的,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压低声音跟他说:“你中暑晕了,死沉死沉的,外面的小姑娘把你背回来的。”
“小姑娘?背回来的?”成君彦扒着窗户往外看,只见奶奶正拉着一麻花辫姑娘欣赏她种的菜,那背影,不是树雪又是谁?
树雪正好侧头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成君彦赶紧缩回去,“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虽然我特别感激,但我有点轻微的不明显的忽略不计的”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爷爷,爷爷很默契地补上他要说的话,“丢面儿。”
他平躺回去,闭上眼,摆摆手,“爷,你当我没醒过,等她走了我再起来。”
“走不了。”爷爷幸灾乐祸,背着手出去了,“你奶奶留她在家吃饭。”
“醒啦?”严鸿知看他大姑娘上轿一样地扭捏,扶着门框虚弱地走出来,远远看着她们。
“好点没?”奶奶拉着树雪走过去。成君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完全是身体反应。
树雪本来是看着他的,见状敛下眼眸,也向后退了退,退出屋檐下的阴凉,站在太阳下面。
奶奶推着她的后背,让她进来,“跟你说了别上地里瞎转悠去,人一小姑娘把你这大小伙子背回来,不然你在地里晕菜了就。”
成君彦脑袋还一团浆糊,不清明,稀里糊涂听了,稀里糊涂应了。
吃饭的时候,严鸿知偏头嘱咐树雪:“你们这些年轻小孩儿最近都别去地里了,不安全。”
树雪乖巧地点头。严鸿知喜欢她,“多吃点多吃点,我刚才摸你的手,没小成子说的那么凉了,你平时啊,就得多吃饭、多晒太阳,身体壮实了气血才能足。”
“再说,把这小子背回来,累坏了吧!”老太太赶紧把菜往她那边推推,“他看着瘦,骨头沉着呢,是不是可沉了。”
树雪端着碗,看了看他,点点头。
成君彦添饭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吃。”严鸿知发令,“你们两个都得给我多吃。”
吃完饭,严鸿知还要留她,她摇摇头,指指北边,意思是要回家了。
“行,那你回去。”老太太给她装了一些红枣,“多吃枣,好。”又让成君彦送她,“送过那片地,你再回来。”
告别了奶奶,两人沉默地走着,成君彦落后她一步。
“我在我家房顶看着有人跟着你。”成君彦突然开口,神色很疲惫,“没事儿吧。”
树雪停下,从口袋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本儿,还有一截短短的铅笔,低头写了一行字给他看。
“他们不是跟着我的。”
成君彦看完了,她又拿回本继续写:“有人会去地里,睡觉。”
“睡觉?”成君彦不解,树雪伸出两根手指:两个人。
见他还不明白,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他,男的和女的,两个人,睡觉。
成君彦这下懂了,眨眨眼看向别处,轻轻把她的手指拍下去,“有些事儿,不能瞎代指,啊。”
“那你去那里”看了一圈,又看回眼前的人,“干什么?”
树雪想也没想,低头写:“衣服松了。”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上两个字,“里面。”
这次成君彦看都没看完,就把本子塞回给她。
走了几步,成君彦觉得不行,她长得太漂亮,又真的单纯得过头,一看就好容易被骗。他和她根本算不上熟,她就傻得什么都说。
“有些话,不要跟别人说。”成君彦认真道:“尤其是没那么熟的人,最好一个字儿都别说。”他看到她的小本儿,“也别写。”
树雪顿了顿,低头把刚才那张纸撕掉,揉成团,抬手塞进嘴里。
“欸!”成君彦顾及不上男女之别,一手捏她下巴一手抢出纸团。
都给他气笑了,撕了几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后揣进自己兜里,语气因为无奈而显得温柔:“知道了,我就是那没那么熟的人。”
送到村口,成君彦停下脚步,“行,回吧。”
“今天谢谢你。”他笑笑,“没让我在那躺到晚上。”
树雪掏本儿,铅笔跟着掉出来,成君彦先她一步捡起,擦了土给她。
她写:“你不是因为担心我才去的吗?”
成君彦一直低头看呢,她刚写完就回答了:“是啊。”
“那不用谢。”
写完把本儿往兜里一揣,头也不回地走了。
成君彦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唉了一声,低头笑了:“呆的。”
走回一段想起来,没问她当时有没有闻到花香,不过自己当时中暑了,都难受成那样了,保不准嗅觉出了错,再说吧。
晃悠回村的时候,碰上邻居婶子,急吼吼的,他随口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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