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不敢确定,“你就是我奶奶认的便宜孙子?不是孙女吗?怎么是个男的?”
“你们是谁?”成君彦向前几步,把他们堵出门外,“叫什么?干什么?”
因着他的表情太凶,几个人支支吾吾,气焰弱下去,“我们不找你,找我奶奶的孙女。”
树雪走出来,头上戴着细长的白布,即使身材高挑,但看上去十分脆弱。几人的气焰又上来,指着她骂道:“就是你!你哄骗着我奶奶认你当干孙女儿,然后霸占她的房子和钱!是不是!”
来人有三男一女,七嘴八舌地大骂,“黑心烂肺的东西,这么个穷苦老太太的那点儿家底都惦记,也不怕遭雷劈,半夜睡得着吗?”一边骂一边推搡他们。
成君彦挡在她前面,“有事说事,别动手!”
“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心虚了?啊?”女人问道。
一个男人打断她,“说什么说,不是个哑巴吗。”
成君彦听不下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树雪绝不会是那种人,“她没骗老太太的钱”
“大哥!看,我找着了!”一个人趁着他们在外面吵,偷偷钻进屋子里去翻得乱七八糟,捧着一个蓝白格的小包袱出来,“你们看,好多钱!”
几人停手,往那儿看去,个子最高最壮的那个男人趁着成君彦分神,狠狠扇了树雪一耳光,“你还说你没有骗钱!”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树雪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立刻浮现起血红的掌印。
在场的人里,只有成君彦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上前一拳把男人打倒在地。
那几人把他围着,踹他、推他,他都纹丝不动地骑在男人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男人的脸早已变形,迸裂出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只是赤红着眼睛,面无表情,直到把男人活活打死才会罢休。
后来怎么结束的一切,成君彦已经记不清了,邻居来了些人,把他们分开,男人被拉去医院。
成君彦被拽起来的时候站不住,摇摇晃晃地看向人群外的树雪,他疼得皱着眉毛,分不清是因为身体的伤口,还是别的什么。
几个人走了,事情还没有完,还有太多问题需要搞清楚。树雪在邻居的陪同下守最后一夜的灵,成君彦回去包扎伤口。
在卫生室简单处理了一下,回家奶奶见到他这样吓得掉下眼泪,忙扶住他,“怎么了呀这是!”
“奶奶。”他声音很平静,但是精神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一分一秒,他弯腰抱着奶奶,声音哽咽,“好疼啊。”
随便吃了点饭,严鸿知拉着他要给他换药,重新包扎一下。灯火下,成君彦脸色和嘴唇都苍白,不管药擦在哪里,都一声不吭。
但奶奶看得见他眼底的水光,心疼得不得了,“君君,疼就哭出来吧,啊。”她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拍打孙子的后背,“哭不丢人,啊,没事儿,在奶奶这儿你永远都是小孩儿。”
奶奶的语气太温柔,成君彦像回到了孩童时代,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说:“奶奶,她去卖血啊。”
他哭得那么伤心,却不是为自己的疼。十岁之后成君彦就再也没哭过了,在他心里哭是软弱的表现,可心中一腔酸涩和要溢出来的怜惜要怎么发泄,他不懂。
他伏在奶奶膝盖上,眼泪已经哭干,奶奶摸着他的头发,望着跳跃的烛火发呆,缓缓说道:“君君啊,感情中,光有心疼是不够的。不过呢,很多时候,感情就是因为心疼才开始的。”
成君彦坐起来,鼻音很重:“奶奶,现在不说这些。”
奶奶给他装了一些饭,还拿了一个厚实的毯子,嘱咐道:“你们别冻着了,避着点风。”
成君彦点头,“知道了奶奶。”
看着他奔入夜色中,严鸿知发觉孙子稳重了许多,只是几天的时间,已经和以往不同。
人只要经历生死就会飞速成长,褪去青涩的内里,在瞬间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成君彦在寒冬的深夜匆匆赶路,途径一片片庄稼,再没有夏日的生机,只有阴暗纷乱的影子,水渠中的芦苇早已枯萎,他低下头,抱着怀里的东西向前走着。
到了树家庄,远远便看到杨家的大门口有光亮。
成君彦一步步走近,看到树雪正端着蜡烛在等他。
冰凉的雪粒飘在他脸上,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下来了。
外面在下雪,屋内两人缩在窗台下,裹着毯子坐在地上叠元宝,蜡烛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树雪叠得又快又好,成君彦的手就笨,捏不成一个完整的元宝形状。
“这样吗?”成君彦问,树雪看一看他手中的,指了指要塞进去的地方,成君彦懂了,哦一声,继续低头叠着。
两人身边逐渐摆满了金黄色的纸元宝,蜡烛一照,真像一地的金子。
树雪的脸上此时已经不见悲痛,只是认真地一刻不停地叠,指尖都被染上黄色。
“已经够多了。”成君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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