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在神奈川的几所学校里,陵南的主线队伍受损程度较小,可以想见会是湘北的劲敌。
宫城说完自己的意见,底下却寂静无声。他低头一看,流川一如既往正在酣睡,樱木则不见人影,三井挺给面子,坐在位子上仿佛在听,但脸上的呆滞表情说明他早已神游八方。
烦了,自生自灭吧。
宫城对他们比个中指,出门给彩子打电话去了。
樱木在宫城讲到一半的时候就溜出去了。他其实没什么地方想去,只是漫无目的地散步。
还以为有机会再跟他们打一场呢。没想到大家都毕业了。樱木如此想道。
队员和对手都换了人,就算能凑齐以前的队伍,也找不回当初的心情。就算求胜的心一样炽热,队友间默契的配合却被时间隔开。那场全国大赛是一生一次的比赛,对所有参赛者来说,都是唯一的。
在全国大赛上,多少人发现了最好的队友,多少人遇见了最好的对手。即使毕业后没有走上篮球之路,赛场上的光荣也永不会忘。无论是失败后流下的痛苦的泪水,还是胜利后全场爆发的潮汐般的喝彩,也许一个人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就在此刻,万众瞩目中,他稳住呼吸,投入凝聚了所有热爱和渴望的一球。
樱木两手抱在脑后,迎面是展展的风。很凉爽,风把他的思绪吹空,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事情摆在面前就只能去做吧。
他继续往前走,在转角遇见买东西的仙道。对方正在往自动售货机里投币,机器轰轰响动,滚出一瓶宝矿力。
要喝吗?
仙道作势要掏零钱,樱木摇头。
仙道便笑:不错,学会给学长省钱了。
他还是梳着很高调的刺猬头,明明人已经很高了,加上发型,更加高耸入云。樱木抬头仰望,能清晰看见仙道头顶用发胶捏尖的发梢,每一根都在太阳下闪着光。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理解仙道对发型的审美,但梳着这么怪异的发型还这么受欢迎,可能真是仙道魅力爆棚天赋异禀,而且他很会买东西。
打球打得再激烈,他的刺猬头也一点不塌,这什么发胶,如此强力。打一场比赛头发就塌成中分的牧都羡慕得哭了哦不是。
仙道对樱木一直态度不错,樱木也投桃报李,对仙道就没有对流川那么重的攻击性。毕竟也不是谁都像流川那样社交残障,樱木甚至怀疑他高中前都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
仙道就像是一个全方面的加强版流川,长相帅气、技术出众、性格温和、心态也很好。赛场上一心求胜,换了队服就云淡风轻,这反差搞得一众对手无所适从。竞争的战意正酣,挑起战意的人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感觉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偏偏还不能对仙道呛声。能把场上场下分得这么清楚,全神奈川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总而言之,仙道就像天空飘飘的流云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有种不萦于心的随性。洒脱嘛是很洒脱,但有时候就觉得不好托付。把海南托付给牧,大家心服口服。赤木承担湘北,大家也很安心。但把陵南寄托给仙道……总觉得那对仙道有点沉重。比起其他为篮球场上两三秒荣光而活的人,篮球只是仙道生活里趣味的一部分而已,难以想象他全情投入的样子,那就变得不仙道了。
而且很可能会变成中年人,或是长得像大猩猩。樱木腹诽。
一眨眼你也二年级了啊。
仙道笑眯眯。
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会留级一样。
诶?
仙道睁大眼睛。
你及格了吗?
看不起谁啊,本天才才不会留级!
是哦。仙道做恍然大悟状。留级的话是不能参加比赛的吧。
咦?
这回轮到樱木惊讶了。他光知道考试4门不及格不能参加,还是第一次知道留级也不可以。
洋平在台灯下托腮的剪影忽然闪现在樱木眼中,被光照得发白的睫毛下,是淡琥珀色的眼睛。
他安静地观望,看樱木为了解题绞紧脑汁,一杯咖啡放在桌上,热雾在光下解析。洋平的面孔藏在白雾之后,模糊不清。
樱木愣愣地盯着贩售机,玻璃上映出他目瞪口呆的脸。
原来我什么都不懂。
仙道以为他想喝饮料,恶趣味地给他选了一瓶草莓牛奶。
他还等着樱木放放狠话,樱木却一反常态地沉默。
走了。
仙道挥挥手,潇洒地告别。
合宿是四人间,同校的优先安排在一起。樱木、流川、宫城和三井住同一屋,流川在樱木上铺。领到房间号后四人去收拾行李。流川一进门就选了张床卧倒,好死不死是樱木的号码。樱木在他耳边喊了半天,流川还是闭眼不醒、要不是对流川早有认识,樱木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算了,上铺就上铺,樱木爬到上面铺床。他习惯睡硬板床,所以没带垫子,行李很轻。就是在家里睡惯了榻榻米,乍到高处,怎么睡都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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