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把马桶盖放下来,推着他的胳膊让他坐下,自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手里拿着剃刀在半空中比划两下,“要先打泡沫是吧?”转头去置物台上去寻剃须泡沫。“是呀,阿樱好聪明啊,”五条悟声音还有点沙哑,拖长声说着调侃的赞美,“阿悟好喜欢阿樱,一睁开眼就发现比昨天更喜欢阿樱,等明天一早,又会比今天更——”被浸了热水的毛巾盖在脸上盖住了下半截碎碎念。置物架上的剃须泡沫摇一摇还很有分量,应该打开才用了不久,我轻轻一按,一大团奶油一样绵密的泡沫就堆在了掌心上,我又更轻地按了几下,在掌心堆了个小小的雪熊,才掀开五条悟脸上的毛巾。“我差点被闷死啦,阿樱。”五条悟睁开眼,视线向下落在我托着的掌心,“诶?诶!你都不管人家光顾着堆小熊,人家在好用心说情话哎!”“听到了听到了,我也爱你,每一分钟都比前一分钟更爱你,”我敷衍地点点头,“你乖啊,闭上嘴,不然吃一嘴泡沫。”说着不等他答应就把手里的泡沫小熊抹上他的脸,五条悟只能闭上嘴含糊地唔唔两声。我嘴上态度不耐烦,动作却不敢马虎,像是给蛋糕抹奶油一样,沿着他的下颌线描摹确保泡沫润湿每一寸皮肤。“阿樱动作好熟练呀,”五条悟含含糊糊问,“给爸爸刮过吗?”“我爸从来不在我面前刮胡子,他觉得那个没有观赏性。”我冲掉手上的泡沫,膝盖顶着他的腿朝两边分开以便能站进他两腿之间拉近距离,抬起他的下巴,“我要开始了,别说话,别乱动,不然刮伤是小事,刮到颈动脉就算你有反转术式也得因为贫血躺几天知道吗?”五条悟眨了眨眼,示意听到了。我弯下腰,捏着刀身托着他的下巴比划了两下,才正式顺着胡须生长的方向沿着下颌骨的弧度一下一下刮起来,每一刀斜贴着刮过,就会露出一块光洁的皮肤。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叫别人给自己刮胡子,五条悟的呼吸细微,但是有一点点急促,上目线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眼神在收藏家和笨蛋dk之间反复横跳。刮完了右半边脸,我直起身活动一下肩膀:“你连胡子也是白的哦。”“那不是当然的吗?”“还蛮好奇你蓄须的样子——这不是愿望啊,六十岁之前请不要用胡子破坏你这张脸,不然很难保证你的人际关系会不会受到毁灭性打击。”“我的人际关系是靠脸建立的吗?那和男公关有什么区别?”“又不是说只靠脸,你还有钱啊少爷,这区别很大的。”“……也对哦,”五条悟一脸此言甚是,点点头,“那我all 我全部的金钱与帅气,阿樱跟我建立更深层次、更稳定的关系吧。”“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不给我看你的脸了吗?”“当然要看!”“我不同意你就再也不给我花钱了吗?”“唔,那倒也不会……”
“那我已经得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还要接受你的all ?”“……我还是想要名分啦。”“说真的,少爷,你真的很容易被女人骗得血本无归,当心啊。”我勾起食指顶着五条悟的下颌让他仰起头,稍微把他的脸偏向右侧露出左半边,继续运刀游走。如果技术足够精湛不会见血的话,帮人刮胡子这件事还是挺解压的。我已经习惯忽略六眼的扫描纪录,刀刃掠过微微凸起的颈动脉时,格外专注小心,连呼吸也暂时屏住了,像秋雁飞过寒潭,刀锋划过,只留下一片光滑的肌肤。剃刀划过他的唇角刮下最后一点胡茬,我用手指从颧骨到颌角仔细抚摩一圈确认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ok了,去洗脸吧。”在水龙头底下冲干净剃刀放回刀架上。五条悟洗净脸上的胡子碎和泡沫,摸着光滑的脸颊对镜转着头从各个角度端详:“好厉害啊阿樱,刮得好干净,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血流成河的心理准备——”扭头看我:“真的没有经验?没拿杰练过手吗?”“杰不用剃刀吧?没见他有那种东西——你在学校用的也是电动剃须刀吧?”我记得借他寝室的洗手间的时候看到过。“对啊,杰推荐我用的,比剃刀方便。”“那你在家怎么不用?”“过年在阿樱家泡温泉看见爸爸带了剃刀盒,”他理直气壮回答,“爸爸告诉我男人用刀剃须很帅的。”我难以理解:“你跟我爸为什么有那么多没营养的话聊?”“因为爸爸的剃刀很漂亮嘛,有不穿衣服的大姐姐。”我知道,是把象牙柄浮世绘游女风格的刀,因为不太适合叫小孩子看到所以平时收得很好,我只见过几次。“大早上心浮气躁的说这种话题不太好吧?”“怎么了?杰说你总是对他说那些话的,”五条悟委屈地撇着眉毛,“不公平,为什么对我就不行了?”“你想怎样?五条悟你好这口的是吗?忘了自己高攻低防了?”我白眼翻得像眨眼,“还有,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胡说,今天上街就认真找一下叛逃诅咒师的行踪、把他揪出来打死好了。”“伏黑甚尔说只有欲望产生才是爱的开始。”“那他可太他喵的博爱了。”我拍拍他的脸颊,“别到处虚心求教了少爷,他摆明了在耍你哎。”准备出去,又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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