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上前, 却又胆怯地停顿在卡洛斯身前, 手掌颤抖的伸向那白色的执念。白色的能量勾勒出一名沉睡的女子的轮廓。正是他的姐姐——克罗蒂雅·威兹曼!“姐姐——”他颤抖得声音都稳不住了。心中仿佛有一锅滚烫得热油在翻滚,烫得人向后缩手, 却又忍不住趋向于它的亮色。圣域展开, 白银之剑不受控制的出现在飞船上空, 压得整片空域好似风雨欲来, 沉甸甸的。卡洛斯一把拽住他, 将他扯离诡异的范围。人有时候很奇怪, 独自一人不敢触碰,但是有人阻止, 威兹曼却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并且像飞蛾扑火一般, 想要去触碰那张温柔的脸庞。眼中痛苦、狂喜、思念、后悔等众多情绪交杂在一起, 混成一团看不清的情绪。“冷静一下!如果你不想她彻底消失的话。”卡洛斯拽住他的衣领, 沉声喝道。威兹曼脑中如蜂鸣一般,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混沌。被卡洛斯一喊,他勉勉强强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他挣开卡洛斯的手,狼狈地后退两步,将脸的阴影藏起来,看不清他的表情。卡洛斯收回手,重新回到轮椅上坐下。“你认真看看你面前的执念,它已经快要滋生出诡异了,如果不尽快处理,你姐姐纯粹的执念将成为滋养诡异最好的温床。并且,这么多年来,白银之剑一直为你姐姐的执念提供能量,维持她不消散,现在那些能量正在被诡异所吸收。如果这个诡异成形,它将是削弱版的白银之王,拥有不死的能力。到时候造成的伤亡将难以估计。你想让事情变成这般模样吗?”威兹曼低下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拳头来回的攒起又松开,显示着他挣扎的内心。“难道你要让我在它还没有成形之前杀掉它吗?”威兹曼反问道。让他杀掉姐姐?绝不可能!威兹曼在心中斩钉截铁的想着,这是他这么多年日思夜想,发疯一般渴望的执念。卡洛斯向下压压手,钴蓝色的眼睛中盛着认真,说:“别急,我没有说让你去杀掉它。现在我有一个办法,如果顺利,可能你的姐姐会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姐姐回来,我都愿意。”威兹曼慢慢冷静下来,站在一旁,眼神沉着。“哪怕从此以后你们两人命运相连,性命从此系在一条生命线上?”“嗯。”威兹曼的脸上焕发出光彩,希冀与期待。
卡洛斯正视着他的双眼,确定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抬手,指向天空中巨大的白银之剑,说:“办法在你的白银之剑上。”“如何做?”“祭剑!”世间万物均有灵性,王权之剑同样也存在诞生灵智的可能。只是它本身的特性,让它很难化生出灵智。秉承着世界法则而诞生的,由纯粹的力量聚合而成的虚拟之剑,本身依赖于众位王权者,没有实体存在,并且诞生它的是世界意识,位格太高,众所周知,越是跟脚高的东西越难诞生灵智。两种阻碍加在一起,达摩克里斯之剑至今为止,没有一把诞生剑灵。所以,想要让达摩克里斯之剑诞生灵智,就需要另辟蹊径,再加上一剂重药来刺激。另辟蹊径的关键,就在于被白银之剑滋养半个世纪之多的克罗蒂雅。白银之剑本身难以诞生灵智,但是克罗蒂雅却是智慧之魂,如果将两者融合在一起,相当于克罗蒂雅重新回到人间,也相当于白银之剑诞生灵智。而刺激的重药则是——祭剑。也是俗话说的开锋见血。古往今来,能够诞生灵智的仁者之剑无不是本着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大气运才能够诞生灵智;而杀伐之剑却不同,只要见血够多,总会沾染上凶煞之气,不过这种方法十分损阴德,而且通常不能久存于世,享万年香火。而卡洛斯所说的祭剑,则是介于两者之间。它走的是杀伐道,但本身的杀伐是为了天下太平,是秉承着天地意愿的道,以魍魉之血祭天地万物。由此诞生的剑灵,虽然不如仁者之剑承天地恩泽、钟灵毓秀,却自有一分自杀伐中磨炼出的正气和铅华洗尽。威兹曼作为此世界第一位王权者,白银之剑从诞生之初就承接着他与姐姐的诀别,七十多年的陪伴,克罗蒂雅早已与白银之剑不分彼此。可以说他的姐姐就是白银之剑的灵性,只要时间足够,她终会有一天重新出现在威兹曼的身旁。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诡异降临了。这临门一脚,也再也没有迈出去的那一天。反而向着深渊坠落,孕育着恐怖。“祭剑?”威兹曼愕然,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茫然。卡洛斯敛眉,镇静的与他解释何为祭剑,何为剑灵。精致的眉眼微微低垂,眼尾圆润的弧度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是无声中却又给人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去迦具都陨坑,那里是最适合的祭剑之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神盾局档案库中那些无比惨烈的照片,大量的特工和军·人在禁地形成之初,摸着石头过河,为此付出了血和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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