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果然很适合穿黑色的衣服。“恭喜你啊,手塚。”手塚顺着声音回过头去,正是站在几米外慢悠悠走过来的上杉伊鹤。他站起身迎过去,回答照旧是手塚式的谦虚谨慎,“只是踏上职业道路的第一步罢了。”“但无论如何,距离你成为职业选手也近了一步。今天不训练吗?”“德国队的比赛毕竟已经结束了,这几天完成常规训练就能自由安排时间。”难怪他这会儿独自享受河边安静的氛围。“那我先…”“上杉,谢谢。”两人同时开口的声音撞在了一起。相当郑重的感谢让她收住了原本的话语,她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可以和手塚平视的高度了。“谢什么?”“很多。”他清楚地看到她面露讶异,要抬眼看他时却像是觉得碎落的光斑刺眼那般又垂下眼,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替她挡了挡光线。“前天的半决赛,我看到你了。”也看到了她在笔记本上用油性笔写着tezuka的专属于他的应援。上杉眨了眨眼睛,突然心情极好地笑开了,桃花眼尾上扬,是张扬的美丽。“原来你真的有看到我啊,理纱阿姨还说你不会注意观众席的情况。”她按下了手塚的手,也有些正经地回复他,“不过不必谢,我们是朋友嘛。”手塚原先还微微勾起的嘴角再度抿起,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上杉打算继续往前走了,她看了眼平静流淌的雅拉河,“既然是自由时间,不如到处走走,墨尔本是个挺适合散步的城市。”“要继续走了吗?”“是啊,毕竟我只是路过这里。”“那终点是哪里?”“还不知道呢。”上杉耸了下肩膀,“沿路边走边看吧。”转的累了直接回酒店躺着呗。“然后短暂停留又离开?”“…总要往前走吧。”“介意我和你一起走吗?”夏风吹动着周围的枝叶沙沙作响,上杉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手塚像是话里有话,她有些不自在地和他错开视线,“我和你要走的应该不是一条路,我不往墨尔本公园的方向走。”手塚突然倾身靠近,伸手摘下刚落在她发间的一片叶子,“我不介意多绕点路。”墨尔本的12月也还真是热。
她莫名觉得有些渴,舔咬了下嘴唇,“…随你。”刚要迈开步子,就被手塚轻拉住她单肩挎背的布包肩带,上杉略扬起眉表示疑问。手塚早就注意到了她装得鼓鼓囊囊的布包,“我来拿吧。”“不用了,没放什么东西。”手塚略压下眉,“不要觉得会麻烦我。”“……”上杉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浪费时间,便将肩带转移到手塚的肩上,自己则伸了个懒腰,“让未来前途无量的职业选手帮我背包,真是叫人惶恐。”手塚看着她又是伸懒腰又是捏自己后颈放松的,哪里有半分惶恐的样子。“你过两天是跟着他们回德国吗?”“我和你们一起回东京。”他缺席了秋季的期末考,一月开学时,他需要进行补考,这样他的学业成绩履历才够完整。“等到毕业典礼结束,拿到毕业证书,就会正式出发去德国。”两人走上了林荫道,“和你当初的计划一样啊,那高中呢,不读了吗?”“在成为职业选手之前还要进行持续的训练,也许会在文理高中就读,也许是跟着俱乐部给请的家教老师上课,总之,我不会落下学业的。”“我想也是。”两人慢慢在城市街头走着,时不时地聊几句,在时针逐渐走向六点时,他们坐上了驶向风潮涌动的电车。他们抵达在墨尔本绵长的海岸线,沿途吹着海风等待黄昏的降临。“啊,所以前天晚上那个跳伞的人是你和跡部?那直升飞机算是坠毁了?”“…嗯。”毕竟没有驾驶员了。上杉不由得感叹,“为了一场烤肉大赛,跡部真是大手笔。”“跡部一贯想要尽能力做到最好。是性格使然。”当然直升飞机坠毁更多的是意外。上杉本想调侃几句手塚和跡部的好交情,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盲点似的停下脚步,“欸,等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跳伞!?”“我不会,听跡部的指示罢了。”跡部虽然没有考取直升飞机的驾驶证,但驾驶经验相当丰富,自然也很清楚自救的方法。上杉不合时宜地羡慕了。“跳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手塚对他第一次对跳伞经历没有太多的记忆点,毕竟是临时性的决定,太过紧急,在他后知后觉应该要紧张时,他已经平安着陆了。“没注意…”上杉相当无奈,“手塚,尊重下你第一次的跳伞啊。”“如果有下次,我会记得感受下跳伞的过程。”暮色四合,横贯在墨尔本青蓝色天空中的,是灰调很重的云,越是靠近海平线,越是能看见纤长的成片的云层,绵延伸展的云如丝如絮般轻盈。再往海滩前方走走,会有条长长的栈道,两侧立着尚未亮起的路灯。上杉走得累了,在木质走道上蹲坐下来,“我们就在这看落日吧。”上杉冷不丁蹲下或坐下,多半是犯低血糖了。鉴于她前科累累,手塚立即半跪在她的身侧,握了下她的手,没有发抖发冷,额头和颈侧也没有冒冷汗,也没有突然像喘不上来气那般的大口呼吸,他微皱起眉头相当严肃地问她,“有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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