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说:你这话倒是跟三爷当初说的一模一样,但是没什么但是,或者东哥你来试试,不带方案的提建议等于白说,所以你来试试给三爷出解决方案,你能想到什么方案。解释啊,让西门原谅啊。这难道三爷不懂吗?难道当年没解释吗?海东有些噎住:继续解释啊。黄春摇头,一边驾车一边说:没用,叫我说他俩那件事与其说是误会纠葛,不如说是命运弄人。命运海东咀嚼这句话,他是个天生悟性低的人,小时候跟着师父习武,是师兄弟里边最能挨骂的一个,所以打小就晓得自己笨,便也不轴,别人和自己见解不同时,总是能听得进人家的观点。黄春说:命里啊,他们就不该在那个时候成!你想呀,西门那时候是个爱情高于一切的小姑娘,三爷是一个事业比生命都重要的年轻人,天南撞地北,谁也给不了对方最想要的。那倒也是。不过这件事也没必要太悲观,人和人的缘是讲时与运的,时不对则运不好,但若时对了,运自然也就到了,譬如现在,三爷功成名就,他再也不需要为了事业去伏低做小,而西门经过时间的洗礼,也不会单纯恋爱脑了,更何况三爷为了她至今未婚,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唉,可不是嘛。海东听到这里不由也感叹了,去年太老夫人下世前,逼着他结婚,相的是南京大要的千金,结果订婚前一天他反悔了,他啊,唉。福祸相依吧。黄春说,假如他结了婚,那和西门就完全没有可能了,所以我倒觉得他们应该庆幸,相隔七年再重逢,是命运对他们的补偿吧。这么说来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海东叹气道:不过西门不睬啊,你看今儿文兰小姐那个粉色旗袍的事儿闹的。就是因为不睬,三爷才二话不说进攻为先啊,死缠烂打,步步逼近,管她有没有男人,追就是了,没毛病!她当年不就是死缠烂打把三爷拿下的吗,那时三爷可还有婚约呢,她能追,三爷怎么追不得!也是,没错。
当然没错,放在眼下更没错,毕竟三爷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得出走,而西门又是危机当头,三爷不赶快和她破镜重圆的话,恐怕哪一头都得耽误掉,说白了这也是形势所迫。海东点头称是。黄春说:其实只要西门和三爷真正结婚了,她就能近距离地发现现在的三爷值得她爱,毕竟三爷已经不是当年的三爷了。黄春是方宅库房总管的儿子,从小在方宅长大,见识过三爷的过去。从前三爷当真是狂傲不羁、目中无人,那时他有多么不得人心,拿林剑阁给他派人都怕被他带坏,派了悟性最差最老实最不容易学坏甚至有点愣的海东可见一斑。但当他在重庆急需帮助时体会到众叛亲离的窘境后,他一定在反思自己的过往,所以现在才会有坊间流传的儒商一说;他看似风光,其实一步步都是踩着错误走过来的,且一步都不轻松。黄春不由道:东哥你其实完全能帮上大忙的,有些话三爷跟西门直接说会有自我标榜之嫌,但你和西门共过患难,你完全可以说啊,比如你就告诉她三爷这七年的变化,还有三爷到处寻她的那几年,受了多少煎熬,最后误以为她死了,三爷自己差点都没挺过去,你不能总板着一张脸,见了三爷怪三爷不解心结,见了西门又怨西门犟!这样不行啊,人得活泛才能讨着好啊东哥海东被说得只有一直点头的份儿,黄春和他同龄,但从来比他精明。太阳缓缓升起,清晨的吉市口胡同回荡着叮铃叮铃的声响,驼水的骆驼一步一步朝前走,捡煤核的泥孩子伴着这驼铃声陆续回来了,大杂院小东屋的苏明珰还在被窝里,她看着那用大白纸裱糊着的屋顶发愁,西门老师的情书因为她,被广为传播了,她之前是真没想到西门老师竟然跟大实业家方丞好过,而且还好的那么肉麻。那些信上的话唉,越是肉麻,自己闯的祸越大,据说有些混蛋学生还打算把那些信收集成册出一本《方音体情书》集。可怕,她把被子蒙过头,没脸见西门老师了姨娘让她去买棒渣面,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起床,一出门便看见西门太太在窗前梳头,连忙转脸假装没看到,匆匆往大门外去了。这一幕实在反常,西门太太不由警觉,转脸对女儿说:这明珰可怪,昨晚回来在门口遇见,眼神儿躲躲闪闪的,浑不像前些日子那般亲热了,是你又凶她了还是怎着。西门音也纳闷,说:昨天傍晚买灯油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明珰进了胡同口,但抬头细看时,她却缩回去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您这样一说西门预感不妙: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啊,咱们也没有露馅儿的地方。母女俩紧张起来,西门琢磨着该找机会试探试探明珰,但今儿辅仁社有讲演活动,她需要去一趟学校,只能容后再说了。不过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她到辅仁刚进办公室,男教员便告诉她说,昨天金家打来电话说福贵儿的咳嗽又犯了,要再请三天假,请她下礼拜三再过去,如果咳嗽不见好,会在礼拜三之前再来电话通知。≈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guo/”≈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guo/”≈gt;≈lt;/a≈gt;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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