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够书桌上震动的电话,听不清对话内容,而声音是强压着情/欲的温柔。一如既往,但太过刻意。这样的声音顿时让佟霖回想起方才他情难自禁地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嗓音里带着喘意,“佟霖。”“……嗯。”她反应迟钝。“……”颈脖敏感处湿润触感一空,他喊:“佟霖。”她又应:“嗯?”光听着声,耳垂就顿时红如鸽子血。佟霖的手指捏着床单,心想真的很没出息,但又能怎么办。通话结束,林景舟边走至床尾,边抬手看了眼apple watch。原来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心率却达到160次/分钟,这十分钟里他像是经历了过山车极速的来回俯冲,起起伏伏的失控感掌握了整个大脑。刺激上瘾。他勾了勾唇,转交通话内容:“爷爷说让我们等会去吃饭。”“嗯。”佟霖颤着睫毛,微微睁开条缝,眼神在不经意间触及到某处后,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灰色棉质睡裤的裤绳处,巨大的膨胀叫嚣着它的存在。应该很难受吧?就像刚刚的她那样。“难受吗?”她微垂着眸,颤动的睫毛都是难以媚态,林景舟不动声色地嗯了声,他实话实说:“有一点。”林景舟,一个即使在动情时刻想要亲吻她,却依旧要征询她的意见的人。在没有征得她的下一步同意之前,他不会擅自越界雷池,但这个样子实在可怜。佟霖轻咬下嘴唇,微闭了闭眼,声音颤得带上了尾音,像是不齿,“需要帮忙吗?”软绵绵的尾音落下,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林景舟只是看着她,目光看上去与以往无异,可佟霖却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像是要被他看穿。心在乱跳,她迅速收回眼神,眼睛刚刚触及到窗边,就感受到了林景舟在靠近。
他走上前亲了亲她的头发,气音在耳边回荡。“算我求你,就别添乱了。”老式建筑的隔音效果一般,佟霖躺在这张小小单人床上出神,听着小院邻居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像是天然静心的asr。可心率依旧失常,呼吸频率仍旧不规律,只因耳边传来的隐约淋浴水声,而这样的声音维持了近二十分钟。果然,男女暧昧拉扯的最后下场只能是两败俱伤。初冬,小院里的阳光正好。佟霖坐在小院的山茶花树下,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馈赠,她的唇畔弧度好像是在太阳照射下发芽的叶子,不受控制地微微弯起。口腔里的圣女果爆出清新爽口的甜味,嘴角弧度再次上扬,她在碗里拿了一个圣女果递给半蹲在地上的林景舟,“怎么样?”“不错。”他歪了歪头,就着佟霖的手指吞下半大的圣女果,不经意地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又低头整理昨夜掉落在地的山茶花。视线里的他弓着身子将山茶花一朵朵拾起,又耐心地放在石桌上摆放整齐。一站一蹲,紧贴着白衬衫的背部肌肉若隐若现,再往上是袖口半挽起的小臂,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因握住山茶花的枝条而用了力,隐约可见淡淡的青筋。挺拔身姿勾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人,佟霖托着腮不知不觉看得着迷。骤然,林景舟再次弯腰,被圣女果的汁水浸润的红唇出现在视野里,唇畔紧抿,严肃的表情与方才在卧室时判若两人。思绪不禁飘回一个小时前。也是这样的薄唇在她的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脸颊不知何时升了温,冰凉的竹凳也像是加了热,在林景舟察觉的前一秒,佟霖蓦地起身,放下盛满的圣女果的陶瓷碗,朝屋内落荒而逃。慌乱的脚步声渐渐减弱,林景舟顿时放松紧绷的身子,握满山茶花的手垂在大腿两侧,在听见卧室的关门声后,他彻底地长舒了一口气。在佟霖方才不加掩饰的视线里,他的四肢格外僵硬,他能明显闻到身旁人散发的阵阵香气,只能屏息闭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不被吸引。无论在学业、事业还是生活上,林景舟都自诩是个善于抑制自己的欲望,让理性战胜情感的人,却屡屡在她面前栽了跟头。面对她时,理性根本不值得一提,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好像丧失了自控的能力。甚至害怕这样的自己在她面前太过难堪。阳光直射进眼睛,林景舟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最后一朵山茶花。而此刻的佟霖正失措地站卧室镜子前,镜子右后方的床上是随意摊成一团的鹅绒被,床单的褶皱处处提醒着她方才经历的种种旖旎。佟霖稍微侧了侧身,试图用身体挡住床上的凌乱,却不经意间看见窗外站在山茶花树下的林景舟,白色茶花纯洁动人,更衬得他气质清冷疏离,与床上的林景舟截然不同。即使暗昧不明令她羞愤不已,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很想吻他。佟霖重新站在镜子中间,先用唇膏打底,敷上两分钟后再用纸巾沾掉,然后橘红色口红涂至唇缝处,手指晕染到唇线外围。重新仔细地刷牙,对着镜子确认口红完好如初后,装作漫不经心地重新坐下小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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