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双标。她往榻里爬了爬,对张卿清道:“你悄悄说给我听。”张卿清凑到周歆身边,伸手拢住她的耳朵,耳语道:“我梦到我中了个彩票,发了大财,不仅带全家人过上了好日子,还讨了个明星做老婆。”周歆“呵呵”一声,“大黑天地居然做起了白日梦,你无可救药了。”沈既白紧盯着张卿清,墨眸冰冷。见状,张卿清往后靠了靠,与周歆拉开距离,“除了闹了两回盗贼行窃外,大体上算美梦。那盗贼打人还挺疼的,我胳膊到现在还酸着呢!”闻言,沈既白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周歆道:“他陷入梦魇,尝试叫醒他的人,会被梦境拟化成偷窃者,所以他才会攻击发声者。”沈既白道:“可是妖怪在作怪?”周歆颔首,“《怪诞志》记载过一种无形的妖怪,名为食梦兽,既能吞梦,又能造梦。所造梦境如真似幻,陷入梦中的人会长眠不醒,若是在梦中丢了性命,现世中的人也会一命呜呼。”“……食梦兽。”沈既白喃喃一句,忽而想起了什么:“锁妖塔丢失过一个。”周歆一点也不意外,“一猜就是邪修动的手啦!”他问道:“可有应对办法?”周歆道:“他如今醒过来了,只要确保他不再跌入幻境即可。”张卿清听得糊里糊涂,“什么意思?我不能再睡觉了吗?”周歆道:“反正也睡了一下午了,正好起来活动活动。院里还有不少晕倒的武役,先过去看看情况。”沈既白认同:“嗯,有理。”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里屋,张卿清连忙穿上长靴套上外袍跟了出去。不染轩很大,绿植栽种的讲究,植被茂密,武役几乎都躲在林木暗影里。正屋附近有一颗海棠树,树下躺着一个昏过去的人。周歆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没有反应。她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惊得跳了起来。沈既白的声音有些急,“怎么了?”周歆指着他,大惊失色地道:“他没有呼吸了!”闻言,沈既白探了探他的脉搏,面色变得凝重。“再看看其他人!”他起身往前面的假山走过去,那里还藏有两名武役。假山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沈既白打开火折,蹲下身,探了探躺在地上的人的脉搏。“他也没有。”言毕,他又走到另一名武役面前,伸手探了探鼻息与脉搏,声音有些慌乱,“他也是如此。”
这事,处处透着蹊跷。沈既白不免疑惑起来:“什么邪术,能在一息之间,悄无声息地取走这么多人的性命?”张卿清躲在周歆身后,两手抓着她的衣袖,畏畏缩缩地道:“有没有可能……是鬼?”周歆道:“是鬼还好办了呢!正好专业对口。”身后的张卿清忽而大叫了一声,“啊——!”周歆瞪他,“一惊一乍地做什么?”张卿清面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指着躺在沈既白脚边的人,大叫道:“你看他的脸!与海棠树下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闻声,沈既白蹲下身,举着火折子照着他的脸颊。微弱的光亮下,此人的五官确实与晕倒在海棠树下的那名武役如出一辙。张卿清大喊大叫:“我就说了是鬼吧!天娘嘞!当初还不如让雷把我劈死呢!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哇!”沈既白的面色隐隐发白。“……这不可能。”刚刚他探鼻息时,此人分明不是这副样貌。张卿清道:“怎么不可能!就是鬼哇!”话音未落,他又嚎叫一声,倏地蹦得老高。然后迅速猫到周歆身后,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伸出来一根手指,指向沈既白,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你身后!”沈既白缓缓回过头,猛然睁大了双眼。不知何时,一颗骷髅头已然飘至肩颈处,空洞的眼眶与他对视着,齿骨一张一合,发出“咯咯”的声音。沈既白面色一白,旋身后退一步,与骷髅头拉开了距离。这时,他才发现,原本是由山石堆砌成的假山,此刻竟变成了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骷髅堆!而这些骷髅仿佛有生命,竟追逐着光亮,颤颤巍巍地朝他靠了过来。周歆立刻摸出黄符甩了过去,喝道:“诸邪退散!”黄符贴在枯骨上,毫无反应,如同贴上了一张废纸。不对劲。她运炁念咒,驱动哑铃镯,喊道:“躲开!”沈既白向后一跃,落在周歆身旁,见到紧靠在她身后的张卿清,眸光忽而变冷。天边乍响一道惊雷,直接将骷髅假山引爆,“嘭——”地一声炸成一滩碎渣。“我靠!”张卿清吓得一哆嗦,登时便坐在了地上。他紧紧抱着周歆的大腿,闭着眼睛哀嚎出声:“太吓人了!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再来道雷把我送走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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