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灵光一闪,大声道:“用食梦兽试试!也许它可以!”出云子不大认同,“凌云君就不担心它一出来就会跑掉?”“在院里设下法阵不就好了?”周歆数了一下衙修的人数,“人数足够列阴阳八卦阵,这个阵它若是能闯出去,本君从此跟你姓!”出云子依旧不认同:“若它在梦境中取张生的性命呢?”“若它真能伤得了张卿清,张卿清还会被煞气侵体吗?”周歆已然不耐烦起来,催促道:“别废话了!就这么办!出了事本君兜着!”闻言,沈既白眉目舒展开来,似是松了口气。“按凌云君要求的做。”出云子躬身行叉手礼,进言道:“少卿,这只食梦兽与锁妖塔一案密切相关,是目前有且仅有的一条线索。若用它救张生,它必然会元神俱灭!”沈既白道:“本卿心中有数,你只管去做。”“这……”出云子沉默半晌,才道:“既然如此,卑职照做便是。”他收起手中的青铜三清铃,摊开右手,掌心朝上,凭空变出一块封印灵皿。衙修们齐齐动了起来,以张卿清为中心点列阵。出云子低声念了几句咒语,黄铜灵皿悬升至空中,缓缓飘向张卿清,浮在他头顶,不停地旋转着。一抹绿幽幽的光亮自灵皿内部迸发而出,光线凝聚在一处,化成一只萤火飞向张卿清,触碰到额间肌肤的一刹那消失不见。衙修们齐声念咒,法阵中央的张卿清缓缓阖闭双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徐绍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了起来,扒开眼皮,见眼白已经恢复如初,欣喜道:“果然管用!”“将人抬进里屋,”周歆道,“其他人以正屋为中心列阵。”“是!”徐绍将张卿清抬了进去,众衙修则找好方位继续列阵。出云子收起封印灵皿走进厅堂,周歆跟在身后,正欲行进里屋,被他拦在了门外。“男女有别,剩下的事凌云君不宜参与,还请到一旁等候。”说完,他便猛地关上了门。周歆无法,只能走到茶案前坐下来,拎起茶壶倒了碗茶水,战术性地喝了几口。沈既白坐到一旁,脸色稍沉,“不嫌胡椒的味道怪?”周歆:“?”周歆:“这茶里有胡椒?”她垂眸看着茶碗里的茶水,茶汤清澈透亮,漫溢的茶香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胡椒味。周歆:“”她喃喃道:“还真有,刚刚居然没注意到。”沈既白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唇角却显而易见地向下压了压。他的声音发紧,语气透着肯定。“你很在意他。”周歆放下茶碗,“难道你不担心吗?”
沈既白直言:“……没你担心。”闻言,周歆端起茶碗轻抿一口咸辛的茶水,不说话了。见她有意闪躲,沈既白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唇。他低垂着眉眼,气压顿时低到了极致,连带着屋内的气氛都阴沉了下来,仿佛下一刻就能结冰。周歆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你很不高兴喔?”沈既白别过脸去,薄唇彻底抿成一条直线,“并未。”“是吗?”“嗯。”“还以为你想知道呢!”周歆放下茶碗,“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啦!”沈既白默不作声地攥紧了拳,“你”她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不断地轻点着桌面,琢磨着如何引蛇出洞。沈既白挣扎几许,从唇齿间艰难地漏出一个字,“想。”先动心的那一个总是被吃得死死的。他艰难地张开了唇,强调:“想知道。”闻言,周歆先是怔了怔,然后才略带诧异地看过去。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目光,她将舌下那句‘逗你的’咽了下去,回答得模棱两可,“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是同乡。”沈既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周歆态度坚定,“不然还有什么?”他的目光闪了闪,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我信你。”三个字,说得极轻,极淡,不知究竟是说给周歆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吱呀——”里间的门被人打开,出云子走了出来。周歆站了起来,正准备迎上去,却感受到沈既白抬眼看了过来。她下意识坐了回去,问:“如何?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张生已无大碍。不过,”出云子道,“凌云君的时间只剩最后一天了。”“本君心中有数,”周歆伸出手,“封印灵皿。”出云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灵皿递过来,退了下去。厅内霎时间恢复了寂静。周歆把玩着青铜灵皿,道:“沈既白,接下来这出戏,要换你来唱了。”“怎么唱?”“向外放出消息,说你怀疑有人要取张生的性命,想亲自审问食梦兽,但宋公不同意,执意让你将食梦兽送入锁妖塔。”周歆道,“你别无他法,只能暗中找修道士帮忙将食梦兽放出来,以备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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