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默不作声地上了一杯青汁,周歆道了声谢,喝了一口,当即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一股草味啊?”“象草汁当然是草味,难不成是屎味?”周歆:“……”一抹身影坐在对面,长睫微微下垂,“没找到。”“我也没找到。”她耸耸肩,“倒是有些饿了,今天醒过来就一直在忙,连饭都没吃,要不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好。”“就是不知道哪家店是人开的。”她点了点桌上的茶杯,“不然连口水都没得喝。”沈既白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站起身,“跟我来。”周歆跟在他身后进了石像西侧的商区,在张灯结彩的巷子里转了几圈,进了一间名叫客来仙的客栈。这间店藏得太深,生意不怎么样,大堂内只零星地坐着几桌修道士。他们要了间房,随后挑了个靠窗的桌位坐下来,点了一壶茶,两碗阳春面。沈既白安静地在对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墨玉般的瞳眸中却有暗流在无声地涌动。周歆困得打了个哈欠,见跑堂的已经将茶水和面都端了上来,便拿起竹筷吃了几口,道:“也是奇怪,它明明就在那里,我们却找不到。”少年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慢慢来。”“你说得对。”她喝了一口茶。这时,一袭白衣走进大堂,停在倚着柜台发呆的掌柜面前。不对劲。周歆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凝了凝眉,心道,他应该是个妖怪,可周身全无妖气。这种情况,要么是身上贴了隐形符,就像螭吻兽那样。要么就是修为深不可测,可以将妖气完全藏起来。直觉告诉她,他是第二种。心思及此,她忽然想起在琉璃皿闪闪发亮的时候,几步之外有一抹白,正背对着她吹海螺。妖群中,只有他一个人身穿白衣。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腰间,琉璃皿一切正常,并未示警。可越是毫无痕迹,她越觉得可疑。这时,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周歆回过神,见少年蹲在地上,正在捡碎在地上的茶杯瓷片。她连忙放下茶杯,也跟着蹲在了地上。“我自己来。”“那怎么行?”她歪了歪头,“我也想帮帮忙呀!”他没再反对,只叮嘱道:“小心点。”“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捡个瓷片的功夫就被划伤手呀!”周歆说着又朝柜台瞥了一眼,见那抹身影已经上楼了,看样子是投宿在这家客栈了。
奇怪,一个妖怪,为什么放着满城的妖怪店铺不住,非得到这个犄角旮旯的修道士店铺来住?沈既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即便抿起薄唇,将刚捡起来的瓷片握在了掌心。“周歆才看见沈既白的手受了伤,急忙去拉他的手,想看看伤势,却被他躲开了。对上那道黑沉沉的目光,她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那以后呢?”他偏执地追问,“你说过,你身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那是……”周歆动了动唇,突然很后悔当初这么说,“那是为了气你才故意那么说的!”闻言,他欠身凑近,直怼到她面前,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声音低沉,似在哀求:“……那你吻我。”“现在?”周歆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心道,这里是大堂啊……她迅速扫了一眼,见跑堂的不知道干嘛去了,掌柜的趴在柜台前昏昏欲睡,角落里的几名修道士吃吃喝喝,无人注意这边的情况,便单膝跪地,凑过去轻啄了一下沈既白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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