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吴一舟升上了高三,忙着高考,就把小宇的事给忘了。他因为违背了约定,所以记得。后来做了补偿,所以忘了。而李敦他们,尽管经历了那些事,但全程没受什么苦,也没把小宇放在眼里,到死都没有想起来,有一个女孩被他们害得失去了本该完美的一生。时间回到现在。简寒听吴一舟叙述完那一段过去,心里像是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卢松南咬牙道:“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个人!你是在胡说八道吧?”“再说,就算是真的,也是她自己要跟上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卢松云按住卢松南的肩膀,神情沉重:“别说了。”刘群讥讽道:“是啊,别说了,再说你只会死得更快。你们这群白眼狼,依我看,小宇当初都多余救你们。”卢松云扯了扯嘴角,看向吴一舟:“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们呢?如果你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去小宇那里道个歉,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吴一舟眼神瞬间锐利:“你觉得只要道个歉,就能弥补错误吗?你知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凭什么把自己的错说得这么简单?”卢松云眯起眼:“你这么有正义感,也没见你做了什么啊。二十万,打发狗都不是这个价吧?”吴一舟陷入漫长的沉默。最后,他只留下一句话:“小宇就该杀了你们。”弄清楚凶手的动机,吴一舟反而不怕了。这是他早该接受的审判,如果法律无法抚平小宇遭受的罪恶,那就用他们的血吧。第二天,雨停了。这场下了如同一个世纪般久的雨终于停了,简寒有些感伤地想,是不是老天也在为小宇而哭泣呢。刘群从外面回来,表情平淡:“卢松云和卢松南也死了。”简寒并不意外,她默了默,问:“也是上吊的姿势吗?”“对。”
简寒想,看来这是小宇的死法。她把自己和温礼亭的行李收拾完毕,提着下了楼梯,他们都在楼下的餐厅里坐着。走近才看到,吴一舟正在读着一封信。他还活着啊。简寒有点不厚道地想。吴一舟把信读完,递给简寒。“凶手是牛秦超。”简寒平静道:“我猜到了。”吴一舟有些意外:“你猜到了他利用堂兄的尸体假死?”简寒瞪大眼睛:“啊?那个尸体是他堂兄?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用的排除法,除了你们六个坏人,和我们三个好人,山上只剩下一个牛秦超能杀人了。”吴一舟有些无奈:“也行。你看看,这是他给咱们写的信。信的后面是小宇的遗书。”【致刘群、简寒、温礼亭,以及吴一舟:这是我听到了你们昨晚的谈话,临时改变主意而写的信。吴一舟,我本来也想杀了你的,但我听了你的话以后,觉得你还没那么无药可救。还是留下你吧,谢谢你的二十万,多亏了你的钱,我能读完研究生,获得一份不错的工作。但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从妹妹失而复得,再到亲手把她埋在地下时,我的生命只有为妹妹报仇这一件事了。对不起,刘部长,简秘书,也向苏总传达我的歉意,很抱歉我目的不纯,利用贵公司的公信力完成了我私人的犯罪。还给几位带来了不好的旅行体验,抱歉。桥是我破坏的,网线也是我切断的。李敦的死是我从窗子跳进来,用切断的电线作的案。我的死亡是用我已经病逝的堂兄尸体替代的,所有人都说我和他长得像,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提前挖了他的坟,放在酒店的冷柜里保存。王淳希和郑可,这两个女孩,我给他们分别传了纸条,一张纸条告诉只能活一个人,另一张告诉她只有把看到纸条的其他人推下山崖才能活下去。当时郑可在那里等待,王淳希来了,王淳希打算把郑可支走,独自完成仪式。郑可则怀疑王淳希想借机把她推下去,于是提前下手,两个人在拉扯的过程中,郑可失足掉了下去。原来女孩不止有小宇一种,还有这种自私又恶毒的。你们的猜测也没错,我的确对王淳希下了幻药。不过不是手上的紫色液体,她手上沾着的是一种很漂亮的野花的花浆,是她在把郑可推下去以后,在悬崖边抓起花花草草掩饰现场时留下的。我的幻药只是一个普通的白色药片。或许是一直处于紧张与焦虑之中,药效发作得很快,我从衣柜里出来,当着她的面摆放录音机,她都只把我当成郑可。她说要再杀了郑可一次。谁能告诉我?我的小宇为什么救了这么坏的恶魔?我要感谢这场雨,让我拙劣的杀人计划实现了。之所以写这些,是想让你们把信交给警察,不要让他们怀疑你们。对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有刻意掩饰证据,总之,你们查一查就知道了,现在的刑侦技术很厉害的,对吧?所以不要怀疑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人。恶人已经都被我杀死了。后面是小宇的遗书,你们看看吧。我不希望你们可怜她,只希望你们记住她,不要把她和我的恶行联系在一起。她比茉莉花还要干净、漂亮,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妹妹。也不必可怜我,我会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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