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心,这家咖啡馆的所有权也起了争执,他们并非有着不可释怀的隔阂,只是鸡毛蒜皮的争吵间也说出了难听的话,她说,只有她死了才会把咖啡馆让给他,最后林裕选择出省工作。
现在,这家咖啡馆过户后,名字也被前妻改成了“观照”
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符临,所以两人还有着彼此微信,她知道他的孩子取名为关照。
此时的情况已经不言而喻,她快要死了,而符临刚刚升上高三,林裕必须得回去照顾孩子,除此之外,林裕也知道她那边的亲戚贪婪凉薄,怕是等着她死了好争财产,所以她要争分夺秒把所有的财产都处置好。
与妻子关书雯彻夜长谈之后,关书雯把临终关怀机构的名片发了过去,符安欣也选择买下了她的临终关怀服务。
于是夫妻俩带着关照转学,回到了襄城曾经的家。
符安欣的状况很不好,她把所有的产业都变卖了大部分,只留下这间咖啡馆,不希望咖啡馆关门,所以夫妻俩早出晚归,一边照顾生意,一边照顾她,而关照也没闲着,被交代了照顾哥哥的任务。
符临现在已处于半辍学的状态,浑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面都不让他们见。
关照选择在学校走读,每天中午晚上放学回来,先做好自己跟哥哥的饭,端到他房间门口,然后吃完就趴在客厅写作业,符临大部分时候不吃,他出来领外卖的时候甚至会踢一脚门口的饭菜,并嘲讽道:“一开始生病的时候没见谁来看过,现在快死了就来一帮牛鬼蛇神来尽孝,可笑的是这帮等着分遗产的没有一个姓符的,连前夫都来了,离婚了还想着吃绝户。”
关照在茶几上写着作业,闻言从书堆中抬起头,神色平静,淡定地说:“这么多人她只接受了我们的照顾,可见你糊涂你妈可不糊涂。”
符临更加生气,直接把他辛苦做的饭菜踢翻在地。
关照一个初中生小屁孩,竟对此举动没有半分恼怒或委屈,连脸色都没变,写完作业就拿着扫把清理饭菜,扫地、拖地、倒垃圾,井井有条。
吵架都吵不起来,符临也不发作了,静静地看他一会儿,回了自个儿房间。
第二天去看了妈妈,晚上沉着脸叫了一帮狐朋狗友来家里喝酒,喝到三更半夜不省人事,瓶瓶罐罐扔得到处都是,屋子一片狼藉,还有朋友吐了。
符临醒来就看到关照用纸巾塞着鼻子,塑料袋包头包脚,穿一身防护服,在刺鼻冲天的酒味中打扫卫生,那小表情还是该死的一如既往的冷静,哪怕是钟点工来收拾都会忍不住皱眉,他都能面不改色的。
朋友来的次数多了,便戏称关照为小孩哥,关照话不多,表情也不多,存在感却挺高,大家跟看猴一样用新奇的眼光看他,符临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跟着叫小孩哥,主要是使唤他、端茶倒水、买零食。晾衣服,连纸巾都要他帮拆。
又是一个酒精狂欢的夜晚,深夜朋友都已散去,符临不知怎的,突然醒了,只见一个本该已经走了的朋友正俯下身来看他,热切的目光带着肮脏,手掌从他白皙的手臂慢慢往下。
符临想喝退他,声音哑得却发不出来,身体也不听使唤。
呵,自作自受,符临心想,干脆杀了他坐牢吧,反正这个世界上很快就没有值得他在意的事情了。
“砰!”一声闷响。
眼前的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小孩哥关照放下手中的平底锅,淡定地把人拖了出去,关门,开灯。
灯光一下子刺眼的符临眼睛都睁不开,再看小孩哥时,他竟然拎出一桶水和抹布,又开始打扫卫生了!
符临有点怀疑他是被设定好的仿生机器人,不然他为什么会对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如此波澜不惊,只知道打扫卫生!
“关照。”符临费劲地喊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
关照不理他,在他周围转来转去清理垃圾。
“你聋了?”
关照聋了整个打扫过程,打扫完他又突然不聋了,跪坐在符临旁边俯身听他要求什么。
符临已经不想说话了,伸出颤抖无力的手指打了关照的头一下,示意他滚。
关照当然不会滚,在符临表达完要求之前他就看着他,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澄净。
符临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个脏东西,应该被打扫一下,于是他心安理得的,让一个初中生为自己洗澡洗头。
等舒舒服服地被伺候完,他也完全清醒了,只披着浴袍坐在窗边抽烟,让晚风吹干他的湿发。
关照又里里外外把屋子清理了一遍,抽动鼻子嗅来嗅去,然后到处喷洒清洗剂消除异味,认真得好像在做什么科学研究。
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烟味从窗边传过来,关照闻香望去。
威风轻柔地拂过略长的发丝,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不再是往日的冷漠和不耐烦,而是一种平静的巨大的悲伤,香烟夹在纤长的手指中间,已经快要燃尽。
破天荒的,无情的扫地机器人——关照,拿着扫把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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