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不是传染,但也和姜鉴有点关系,骆书新是空调吹的。教室人多,温度定的低,立式空调就摆在教室右后角,也就是姜鉴和骆书新的背后,他俩这位置是全教室冷气最足的地方。昨天下午和晚自习骆书新都没外套,生生冻感冒了。骆书新咳一下姜鉴看他一眼,咳一下看他一眼。姜鉴也不想的,他这不是老觉得骆书新被自己传染了,心虚么。一个早读姜鉴看了他百十来回,后来渐渐发现骆书新不怎么咳了,大概是自己盯得多了,他以为自己对他咳嗽有意见,所以变成了忍。右手半握拳地抵在唇边,虽然不是完全没动静,但看得出已经在把影响降低到最小了。姜鉴:“?”好的,愧疚翻倍。你忍什么呢??我让你不咳了吗???一个早读过去,骆书新难不难熬不知道,姜鉴可难熬死了,他比骆书新本人还难受,好几次准备说“你要想咳嗽你就咳出来”。可对上骆书新波澜不惊的眼神,他又把话咽回去了。吃早餐的时候邵星在他耳边逼逼了半天,问他给殷栩殷英两兄妹买了什么生日礼物,姜鉴一个字都没听见,全程走神。回教室走到半道,姜鉴支走了邵星,自己绕了一趟校医务室,买了感冒药回来。回到教室的时候,骆书新没刷题,趴桌子上睡了。姜鉴轻手轻脚地把装着药的塑料袋子放他桌子上,期间前桌同学和他说话,他还特意比了个手势,让人小点声。骆书新一觉睡到上课铃响,眼睛还没睁开,刚一动就听到塑料袋“刺啦刺啦”响,迷蒙着眼睛看了一眼才发现桌子上的药品。骆书新下意识侧头看姜鉴。“看我做什么?”姜鉴理直气壮,“我吃完早饭回来就见这袋子在你桌子上。”骆书新点头,把袋子放到一边,揉了揉眉心,开始拿课本。姜鉴心里有只乱抓乱挠的钩子似的,忍了好几次没忍住,“你不吃药?没水?”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捏上自己的热水杯,就差对方一个回话他就能把备好的热水给人递上去。骆书新摆出书本,声音有点哑,听在耳朵里像是有毛茸茸的尾巴在摩挲,“早上吃过了,现在吃同类型的会导致用药过量。”姜鉴:“……”那你不早说?!骆书新病恹恹了一个上午,断断续续的咳嗽。于是成功收获了姜鉴一上午的愧疚,旁边一咳他就心虚,一咳他就心虚。午饭的时候姜鉴实在受不了,一把薅起骆书新的爪子就往外拽。
当时骆书新正在给邵星讲题,刚讲到一半,一只手里还拿着邵星的习题册。邵星一脸懵,慢了半拍追喊道,“鉴鉴?”“别管!也别过来!我和他的私事!”姜鉴隔着老远凶他,“还有,再提那两个字我扒你的皮!”邵星:“?”姜鉴拽着骆书新的手把他送进校医务室,完事儿把人往病床上一推,指着他跟校医道,“给他挂水!往死里挂,挂到他不咳了为止!”校医乐了,调侃道,“好霸道总裁哦这位同学。”惹得姜鉴瞪了他一眼。校医乐呵呵走过来,一边摸骆书新的头看体温一边随口问道,“你早上拿的药没效?”姜鉴:“???”姜鉴和骆书新的脸都算出挑,只要不是脸盲,看过基本都会留两分印象。更何况这两天来校医务室挂水拿药的,加起来也没超过三个同学。早上姜鉴来买止咳药,校医就顺带问了一嘴,当时姜鉴随口搪塞给同学买的。这时候拽着骆书新进来,开口就是“挂到他不咳了为止”,早上药给谁买的显而易见。突然被捅破,姜鉴下意识悄悄看了骆书新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他这才撑住了没让脸镀上一层绯色。校医用手查了一□□温,又问了问症状,最后对着姜鉴得出结论,“小感冒,没你昨天严重,你昨天来的时候那烧的,啧啧啧——这位身体好,没大事儿,吃完药估计明天就好了。”姜鉴:“?”什么叫做这位身体好?姜鉴暗自比了一下,骆书新也就是比他高点,看起来瘦瘦的,再加上对方那个热爱学习的劲儿,指不定天天晚上学到一两点,他俩谁比谁身体好还不一定呢。校医坐回自己的位置接着写材料,“药就按你早上拿的那些吃就行,我就不额外坑你们的零花钱了。”骆书新看向姜鉴。姜鉴脸皮一厚,“早上那药我给自己买的,他吃了我吃什么,你重新开!”校医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姜鉴,又看了一眼骆书新——怎么个意思?好兄弟闹矛盾,关心但抹不开面儿,跑我这涮我呐?骆书新适时递了个台阶,“我有药,不用开。”校医:“哦,又有药啦?”骆书新脸不红心不跳:“早上有不留姓名的活雷锋送了一包。”姜鉴:“?”假装听不出你挤兑我的样子。两人来校医务室晃了一圈又回去了,只是才刚刚走到教学楼底下,姜鉴突然听见骆书新的手机“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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