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擎等着吃的啊。腹诽归腹诽,姜鉴还是老老实实把食材抱去厨房了。进了厨房姜鉴才想起来,想转过头嘱咐骆书新用东西小心点,这都是他亲妈精挑细选挑回来的。可转念一想,不需要提醒骆书新这些,有些人天生就有分寸,不用别人跟在后面叭叭。俩一米八大小伙子挤在厨房里,得亏是一开始这厨房就建的宽敞,要不真塞不下他俩。姜鉴洗菜叶子一片一片洗,削皮一点一点削,有个无关紧要的浅色斑点他都得停下来问问骆书新,这菜是不是坏了。说是打下手,其实大部分事情还是骆书新干的,包括煮饭。姜鉴就在厨房里转圈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反正各处都浅浅掺和了一下,掺和完还觉得——哎呀,真是累死我了。平时骆书新自己做几个家常小炒,抛开肉类解冻之类的工序,二十分钟妥妥的。今天姜鉴帮忙做饭,饭都煮熟半天了菜才开始往桌子上端。姜鉴对着眼前的三菜一汤有种首长大阅兵的自豪感,趁着骆书新还在厨房洗手,他拿出手机偷偷摸摸拍了个照留作纪念。拍完一张觉得没拍好,于是又拍了一张。这一耽搁就被洗完手出来的骆书新逮了个正着。姜鉴:“……”姜鉴收起手机,“我怕被你毒死了,提前留下证据。”这顿饭姜鉴吃了三碗,撑得不能再撑。自上次吃烤串之后,骆书新对姜鉴的饭量又有了新认知。姜鉴吃完饭就想瘫着,结果被骆书新拎去厨房洗碗。姜鉴心说这是我的家,我家的碗,你怎么比我还霸道??骆书新站在厨房门口,背靠着门框,右腿抬起,直接大长腿封门,手上拿着背单词软件背单词,不洗完某人就别想出来。勤奋自律的人是这样的,见不得别人懒懒散散。可能看外人懒懒散散能忍,可看自己人懒散他是一定忍不住伸手的,要不忍不住伸手自己做,要不忍不住伸手抓人来做——骆书新属于后者。姜鉴打商量,“我家阿姨过两天就回来了。”骆书新眼都没抬,“这两天你就放它们在水槽长毛?”姜鉴:“……”姜鉴脑补了一下那个景象,也有点不能忍了。等碗洗完就天色不早了,骆书新已经给骆月发了消息让人来接,不过骆月过来的路上堵车了。洗完碗,姜鉴上楼把周末作业拖下来在客厅做。两人角色好像调转了,现在是骆书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背单词,而姜鉴坐在沙发前的小地毯上,试卷放在矮茶几上奋笔疾书。
说是做作业,其实是抄。姜鉴奋笔疾书,本来还算不错的一手字愣是快成狂草体了。都成这样了,骆书新不经意瞟了一眼,还给他指了一道抄错的选择题。姜鉴停下来看了题干,果然骆书新说的是对的,他抄的那位是错的。姜鉴一边改答案一边腹诽骆书新不是人,瞟一眼都能看出问题来。骆书新手上点着单词,状似无意地问,“你说下周开始重新努力的话是真的吗?”姜鉴月考完说是休息一周再努力,这个周日结束,这周就没了。姜鉴想了想,“是吧。”骆书新看姜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吧?姜鉴想说,其实跟骆书新凑一块学习也挺有意思的——虽然前几个星期他刷题快要刷吐了。但他本来就没什么事儿,也没什么人陪,放学后没努力也是在打游戏和瞎玩儿。邵星虽然和姜鉴是发小,但他是学习积极分子,虽然平日里也一起鬼混,但混的很有分寸。至于殷英那种,其实大家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平时不太玩儿得到一块儿去。能和骆书新组团学习也挺好的。他对学习没多大兴趣,但和骆书新待着挺舒服。你有需要的时候他伸手,你沉默的时候他绝不多问。哪怕直到现在,骆书新都没有问过姜鉴为什么不跟爸爸住,要一个人独居,也没有过问他妈妈去世的事情。姜鉴想是这么想,但他这种脸皮薄的人不好意思跟骆书新这么说。总不能说,我乐意跟你待一块,所以我决定再努力学习一段时间。姜鉴:“那就是。反正太子妃决定用胡萝卜吊我了,怎么也得把期中熬过去再说吧,再说了,我也不想骆姐被……和我爸被找家长。”骆书新点了下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姜鉴莫名觉得骆书新心情好像更好了一点。姜鉴想了想,怀疑自己是出现骆书新微笑ptsd了,所以过度敏感。他摇了摇头,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继续刷题。骆书新多看了那个水杯一眼。那是个马克杯,不过造型有点少见,有点像次品,不是特别圆,但是马克杯的杯身很漂亮,浓重的蓝紫渐变色上点缀着浩渺星河,仿佛是什么大师油画的局部。不过真正让骆书新多看两眼的原因是这个马克杯明显被摔坏过,整个裂成两半,后期再用焗补工艺修复的。马克杯这种东西,大部分人都是用坏了就扔,能去找老师傅修补,说明这杯子或多或少都有点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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