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像之外,骆书新收不到任何和姜鉴有关的信息。姜鉴之前发给他的消息模棱两可,骆书新不清楚具体,一天下来无数次想问问他怎么样,可每次打了两个字又觉得自己越界了。他就这么一直纠结到放学,放学路上骆月和他聊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回家洗了澡,照例坐在书桌前刷题。他的卧室门没关紧,一哥溜溜达达地挤开门缝钻进来,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一哥作为曾经的校园猫中一霸,很少喵喵叫,但它有一套自己的撒娇方法。蹭了几下骆书新也只是低头摸了摸它,一哥不满,直接蹦上书桌,玉体横陈地在骆书新试卷上躺下了。巨大的猫脸上写着傲慢嚣张,整只猫就是一行大写的“你奈我何?”。骆书新和一哥对视了两秒。骆书新突然面无表情地翻开一哥的肚皮,掰开毛毛,对着一哥肚皮上的小疙瘩拍了个照。一哥:?拍完照骆书新从相机切到微信,给姜鉴发照片,然后表现得非常二缺地问姜鉴这是什么。[蜡笔小新:刚刚在一哥身上发现的,应该不是寄生虫][蜡笔小新:有可能是生病吗?]发完消息之后骆书新就开始等待姜鉴回复。果不其然,很快聊天界面顶端就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输就输了半天,骆书新始终没收到消息。几十秒过后,正在输入也没了。骆书新:?下一秒,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姜鉴拨来了视频电话。嗡嗡的震动声也引起了一哥的注意,耳朵毛一抖一抖的。接通之后屏幕上就是姜鉴放大的帅脸,只是表情一言难尽,像是无语了。姜鉴出声就问,“猫呢?”骆书新看了一眼猫,“在这儿。”姜鉴:“你没揪扯它吧?”骆书新:“?”姜鉴:“你都检查是不是寄生虫了,你肯定揪扯它了!——那是猫妈妈喂奶的地方,学神大人,你怎么回事?!”骆书新当然知道,但此时还是尽职尽责地装作自己没反应过来,跟姜鉴“抬杠”,“它是公猫。”姜鉴:“你还是男人呢,你没有吗?”骆书新:“……”姜鉴:“猫呢,给我看一眼。”骆书新切了前后摄像头,让姜鉴看在他卷子上摊成一张饼的黑猫。猫:?
姜鉴隔着手机看猫,骆书新拿着手机看姜鉴。姜鉴:“呜呜呜,都肿了。”骆书新:“?”姜鉴:“我说脸,你给它吃什么了,怎么肥了这么多,明明昨天在你家还不觉得,现在对着手机一看,这脸圆的,大盘子似的。”骆书新:“它那是毛乎乎。”姜鉴:“证明给我看。”骆书新:“?”姜鉴:“摸摸它!”骆书新认命地伸手摸猫,姜鉴在那头指挥,又要挠下巴又要揉脑袋的。骆书新觉得自己像个遥控设备。手机那头的姜鉴趴在书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没吹,湿漉漉的,脸上有种刚刚被水汽浸润过的柔软干净。他专心盯着一哥,目光专注。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骆书新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心中一动,撤回遥控撸猫的手,截了一张图。截图中的姜鉴慵懒随意,唇角带着一点点淡淡的浅笑,温和的像是一缕风。姜鉴在家待了一周就正常去上学了,上次打架的处理结果还是记过,姜鉴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学校记过。倒是费老一见他就愁眉苦脸的,碰见五回得有三回停下来拽着他叨叨。姜鉴和骆书新泡在一起的时间多,久了骆书新也能知道一二。姜鉴在副校长的心里,“扑满”已经满了,再有一次,无论是迟到还是课上讲小话,估计只要副校长抓到就会开除他。费老说的口水都干了,可惜姜鉴都是表面乖巧,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转个身就好像压根不记得这事儿。这天骆书新和姜鉴走在从食堂返回教室的路上,老远看见费老姜鉴就准备撤。费老扯着嗓子喊他名字,他都装没听见。等费老赶过来,就剩下骆书新了。费老这体格也不适合大动,手撑着膝盖气喘如牛,偏开盯着姜鉴背影的视线看了骆书新一眼。眼中对姜鉴的愤怒余威仍在,骆书新这等好学生愣是被挂带到了。骆书新:“……”骆书新:“您说,我一定帮忙把话带到。”费老:“……”费老用指头戳了骆书新两下,深感这个学生也跟着姜鉴学坏了。骆书新回教室的时候,姜鉴正在给他的课桌上供可乐。可乐旁边还摆了几盒小面包,摞成三角阶梯,再来三炷香就完美了。路过的同学顺嘴玩笑,问姜鉴天天掐学神的脖子,是不是终于失手把人送上极乐了。姜鉴心说,要真要是这样,那肯定是骆书新罪有应得,他才不上供呢。正打算开腔,发现罪有应得的那个站在门口,麻溜地把话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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