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效应”四个字像是一块遮羞布。姜鉴伪作正常,“怎么停下来了,有东西忘拿了?”骆书新的表情仍算平静,“我能知道出什么事了吗?”姜鉴:“啊?”为什么突然疏远我?姜鉴:“……”姜鉴:“我家真的有事,我爸今天回来。”骆书新直视姜鉴的眼睛。姜鉴无力的,“真的……我,我不骗你……”他的表情分明在说,我在骗你,但是求你,不要追问。骆书新的表情很淡,很少在他脸上看到大喜大悲的神情,此刻亦然。他不过是一瞬的心软妥协,眉目一个低垂,姜鉴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心底的落寞。当然会失落了,明明在昨天,他们还那么亲近要好。也就是骆书新脾气好,要是换姜鉴突然被冷遇,对方还连个理由都不肯给,他早就磨牙霍霍上去咬人了。一个在用心说对不起不要问。另一个在对方的祈求中妥协,说好的。一切都发生在无言中。姜鉴觉得愧疚。他调整好情绪,主动走回骆书新身边,单手揽过骆书新的肩膀,勾着骆书新的脖子往前走,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家真有事,不是忽悠你,明天一定好吧,不就是缺一个学习搭子吗?你年级第一的名头是不是该有我一半的功劳,离了我是不能学习了还是怎么着?”骆书新原本就比姜鉴高,姜鉴这么揽着,骆书新被迫微微弯着腰。两人距离极近,来自某人的熟悉香味萦绕在姜鉴鼻端。好几次梦境里,姜鉴都是凭借这个香味认出骆书新的。很久之前姜鉴就好奇骆书新身上这个味道的来源是什么,但一直没问。洗衣液?沐浴乳?总不可能是体香吧?两个看似亲近的人,一个寡言沉默,一个满脑子跑火车,试图将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画面全部挤兑出去。两人就这么挨挨蹭蹭地拉扯到校门口。此时王叔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姜鉴,笑着和骆书新打招呼,然后上了车。上车之后的姜鉴脸一下就冷了下来,王叔以为他心情不好,其实他只是累。对姜鉴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虚与委蛇”四个字足够抽干他们所有活力了。虚与委蛇……姜鉴没想过这四个字有一天会横在自己和骆书新之间。他也不想这样,但靠近骆书新总会让他下意识紧张起来,每一个脑细胞都像是要耗死自己一样活泛。
紧张,焦虑,忐忑。明明在吊桥效应之前,他与骆书新还相处的很好。说真的,姜鉴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结束自己单方面开始的紧张忐忑。他并不想远离骆书新,骆书新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姜鉴本来想说朋友,可他不确定现在是什么关系。沿途的路灯透过车窗洒在姜鉴脸上,明明灭灭,微醺的琥珀色像是错觉中的夕阳。姜鉴把脑袋靠在车椅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要快点恢复正常才行。不论是姜鉴自己,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姜鉴的逃避仿佛揠苗助长,他以为睡一觉就能好了,远离骆书新就好了。可事实上,当天晚上他还是做梦了。梦中醒来之后,姜鉴先是生气,恨不得这会儿打的去骆书新家里暴打他一顿直接揪住骆书新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天天晚上在自己梦里做色狼,然后给他一个大耳刮……脑补到这里的时候,姜鉴突然冷静下来。冷的有点过了,像是被凉水泼了脑袋。他居然舍不得,哪怕是脑补。逃避可能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但是姜鉴想不出比逃避更好的办法。新的一天,他继续与骆书新保持距离,并且看似随意,但态度真诚的告诉骆书新,自己周末没办法给他做人肉导航仪了,他父亲临时让他一起回趟老家。也不是完全撂挑子,他给骆书新找了个新的导航。在这件事儿上邵星是第一人选,这人几天前还上赶着要表现,可姜鉴找过去才知道,邵星在被拒之后有了新安排。姜鉴想了想,觉得本身不用去的人都有可能随时撂挑子,所以找了夏一鸣的同桌。那个头发齐锁骨的女孩子,叫做薛晗,也是参加物理竞赛的一员。和骆书新说话时,姜鉴一开始的自然随意还是装出来的,但说着说着就自然流畅了。他跟个老妈子一样,给骆书新推薛晗的微信,叨叨让他别乱走,就他那左右不分的根骨,加上天生的非气,没人带着,百分百要迷路。姜鉴说了一大堆,没收到回应,用胳膊肘拐了骆书新一下,“听到没,说话!”“……”“……”接触到骆书新目光时,姜鉴突然惊醒。对哦,自己还在单方面的和这人闹情绪。周围都是同学的吵闹声。最近几天下雨,正好窗户没关,姜鉴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带着湿气的冷风扑进来,扑得他半边身子一片寒凉。就在姜鉴满脑子想着忽略这尴尬气氛,还是说点什么找补的时候,骆书新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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