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了,这位居然还能想得起来记仇?骆月的表情已经完全僵化,看起来像是信息过载cpu烧了。好死不死的,这时候骆书新用胳膊肘撞了姜鉴一下,“不改口叫人?”多么明显的恶趣味,可惜姜鉴太过紧张,没反应过来骆书新在报复性的逗他。居然站了起来,一副准备挨训的模样,明显不够用的脑子转了两圈,迟疑的道,“阿……阿姨?”骆月:“?”骆月有点没反应过来是真的,忍不住被姜鉴给逗笑了也是真的。这会儿表情有点扭曲,整个人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把站起来一脸局促的姜鉴拽回到沙发上,“接着坐你的,我又不吃人——还有,别叫阿姨,乍一听感觉我要五十了。”骆月明显是吃惊的,但这个反应已经比姜鉴预想的好很多了。骆月自顾自冷静了一会儿,再一抬头,突然发现俩孩子都在盯着自己看,看样子还在等自己说话。像两个小动物,尤其是姜鉴。骆月又想哭又想笑,脑袋都疼了,“你们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非得这么着急,这么大个事儿不得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话音刚落,眼看着姜鉴表情要变,骆月慌忙补了一句,“我说消化一下,又没说不准!做什么,过生日可不兴掉金豆子哈。”姜鉴:“……”掉金豆子倒是不至于,但骆月说需要点时间的时候他确实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姜鉴:“消化一下是指需要消化多久?”“半个小时?”骆月想了想,“给我半个小时理一理,想完我来和你们说。”骆月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临走之前担心姜鉴有心理负担,还揉了揉姜鉴的头发。尽管骆月表现的一切如常,但她经过沙发角的时候撞在扶手上了,撞的不轻,她第一时间回绝了过来扶他的姜鉴和骆书新,一边揉腿一边往房间走很明显,她受到的冲击比自己想象的要大。骆月一直自诩开明,也曾说过骆书新找个同性别的她也不会有意见,但真的事到临头还是有点懵,而且懵的厉害。成年人经历的更多,吃过更多的苦,也遭受过更多来自社会的恶意。骆月比姜鉴和骆书新更加清楚,当今这个时代没有开明到大众想象的那个地步,这俩孩子如果非要舍弃康庄大道往小路里钻,弄不好就要被荆棘划得遍体鳞伤。她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太多个人成见,只是第一时间预见了太多两个孩子还没有预见到的苦。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在人生路上走的路太过崎岖。就好像听到孩子突然说自己不高考了要去追求梦想,再开明再支持追求梦想的家长都得懵一下。看着骆月关上门,姜鉴才回头看向旁边淡定的骆书新,欲言又止。骆书新:“总要告诉她的。”姜鉴:“……”
骆书新没说的是,今天的姜鉴反常的太明显。这件事情不解决,姜鉴心里也有疙瘩,大概在每个想到骆月的瞬间都会心存愧疚。骆书新不想姜鉴因为自己背负太多不必要的负罪感。姜鉴垂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骆书新说的对。如果他们两个人想走得足够远,那就总要告诉给骆月的。……虽然姜鉴还是觉得太突然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估计他骆姐也是。昨天是骆书新见家长紧张,今天轮到姜鉴了。两位少年都自诩了解自己的母亲,也都确信母亲会和自己站在一起。为了缓解姜鉴的紧张,骆书新开电视陪姜鉴玩了两局游戏。骆书新本来就是游戏黑洞,再加上姜鉴心不在焉,几局下来战绩惨不忍睹。骆月像是一进卧室就定了闹钟一般,说半小时就是半小时,半小时之后她就推门出来了。骆月出门后关了电视,然后站在电视前先总结陈词以定军心,“我对你们在一起的事情没有意见。”“但是?”姜鉴觉察到骆月还有后话。骆月:“没有但是,只有‘只是’,只是我想分开问你们几个问题,不介意吧?”骆月先点了骆书新,让他跟自己回房间说话,离开之前再次安抚了姜鉴情绪。可惜没有明显效果,姜鉴心里还是毛毛的。想来姜鉴自小都是混世魔王一样的人物,请家长等处罚结果之类的事情数不胜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紧张的等待一件事情的结果。骆书新跟骆月回了房,母子俩相对而坐。先是两人一起沉默了片刻,过后骆月才率先开口,“是认真的?”“嗯。”“真喜欢?”“真喜欢。”“不改了?”“这辈子没打算改。”“……”“我是认真的。”骆月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程序走的没必要,可不走这个流程她不甘心。骆月看着骆书新的脸,一时无言。回首望去好似不过是一晃眼,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孩就长成了比自己还高的少年。其实骆书新眉眼神韵很像他的父亲,丰神俊朗,走哪儿都能招小姑娘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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