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发抖,语气颤颤巍巍:“大人,我……”
她小心翼翼抬眼,又坚定道:“奴婢喝了酒,睡着了,没踏出过房门半步。”
“小翡,”他又转向我,“你可有办法辨别她是不是在撒谎?”
我假装狐疑地看她,四处环视一番:“这么说,这酒是刚打开的?”
说着蹲下身检查酒坛,捏住死老鼠的尾巴提起来,皱眉道:“不像,这老鼠死了至少三个时辰以上。”
“如何见得?”
“回大人,这鼠就跟人一样,是可以根据死相推断出死时的。人掉到水里溺死,跟这老鼠掉到酒缸里溺死是一样的。刚死之时,只是尸表温度较低,皮肤苍白,口鼻泡沫,之后会出现尸僵尸斑,结膜瘀血,口唇紫绀……”
“不必说了。”
“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将鼠尸送往太医院做解剖再详细检查。覃某只是凭肉眼判断,若是把腹腔打开来看食物消化程度,不出三天一定可以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们离开后,我跟她都瘫坐在地上,浑身发软。
之后,赵勐获就把这主动投怀送抱的婢子送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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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她去吗?”宁诸指我身旁的仟儿,就是之前留下那婢女,我给她起的名字。
“不带。”才跟在身边没几天,像马不停蹄带出去炫耀似的。
虽然让她留下,但我安排她住到苑子的别屋,从没让她做事。抓药送药时会让她跑跑腿,也在教她简单的医家术语,学得差不多便可以带去出诊,针灸让拿铍针至少知道是哪种针。
去晋府,坐宁家马车,就不劳烦赵大人安排车。他现在对我信任增多,也不太刻意限制我的出行,只说在外别给他丢人,后面又改口,你记得要说是我府上的门客,给我长长脸。
马车里,宁诸提到他憋了很久的一个话题:“仟儿姑娘刚及笄,你不会就要了她吧?”
“你看我长得像禽兽?”微笑回答。
“像。”不假思索。
“你就一点儿不像,别说风流,看着就是一正直的好小伙子。”他十分受用,得意扬扬,我接着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你兄长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说着就要扑过来掐我。
“说真的,”他继续强调,“玦中哪个公子哥儿身边没有侍婢,陪床丫头,我大哥就是‘成为男人的必经之路’这一说法的忠实拥趸者!我的担心不无道理。”
“忠实拥趸者?包括你吗?”
“当然不包括!”
“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突然发问。
我愣了一刹那。
“没有。”
“对了,你没有,你可能会跟她发展出感情,仟儿这丫头,长相俏丽水灵得很,”他开始跟我分析弊端,“万一日久生情,我怕你把持不住,然你来玦城,是要往上走的,断不可能给她名分,就算她心甘情愿跟在你身边服侍你一辈子,你不肯断送前程,却耽误人家大好姻缘,你良心何在?你玩玩就扔,人家却付出了真感情,你说说你不是禽兽是什么?”
……来人呐,把这人给我丢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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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月事这几天,对我都是极大的折磨。当我在榻上翻来覆去时,宁诸恰巧来看我,侍从把煮好的蜂蜜红糖水放到他手上,他吹冷递给我:“要不还是请大夫看看?”
“大夫有什么用,我最讨厌大夫!”我赶紧打断他,翻过来,看到他一张苦瓜脸又翻回去,“开的药又苦又涩,难喝死了。”
“多大人了,还嫌药苦。”他无奈摇头。
我说你快走吧,来别人的府上做客看我算怎么回事儿?他站起来,走出两步又不放心道:“听说你总犯错惹晋夫人不快挨打,虽不高兴听你说什么奴婢的命就是这样,但还是自己看着点事吧,不能老这么放纵任性。”
他是为我好。鼻头一时有点泛酸。但他帮不了我,他也是属于“主子”那一方的人。
生来就注定了如此。
屈打并不能成招,只能得到上位者想要的答案。同理,晋夫人的教训不会改变我什么——她妄图教会我“一些事情”,但我确实学会了伪装——这叫灵活变通。比如她要我不再忤逆她,我就表面先答应着,背地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夫人的颜面要维持,颐指气使,我就迁就应和,私底下另说。
不得不说这很管用,或者说,这是上策,人生在世的上策。好像又会做人做事了那么一点儿。
身上的疼痛好了一些后,又立马勤勤恳恳回到后院做工,她是一时半刻都不放过我啊,霜儿更是神人,我干活还扶个腰,生怕屁股伤口裂开,她就已经猫腰、跳跃、前滚翻、后滚翻,无所不能,在为翻墙做准备,甚至因为瘦了几斤敏捷度有所提升。
这几天过得很快,无波又无澜的,很快,生活给了我一个惊天大波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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