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面容,尽管并不分明,空气中,隔着遥远的距离,有怨结的惊惧怆慌凝在她眼睛里,自是能嗅出来。黑夜幕下身着白纱,衣袂翩然,真有那么一丝欲恐天上去的意思。
我坐在马背上,定定地看着她。
似乎有人在追她,她自屋顶跳下,蓦地停下,僵住了。
身后神鬼不知,恶徒索命。
但她的前面是我。
我看着她,在想,二夫人动手挺快。
——求我吧,只要你求我帮你,马上就能得救。
向我求教,这是你唯一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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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啊!
只要你说,只要一句话。
你都这么害怕了,为什么还不朝我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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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可以好整以暇,懒懒揣度怎么跟牙错开口——便是阙狄衡给我的那少年的名字,发号施令让他救下她,直到见她往回撤了一步。
我直起身,拽紧了手中缰绳。
不要。
快死了啊你就要。
她步步后退,忽然转身,爬上墙头,翻过棘栏,向别的方向跑去。
椎史回头来找我,“看什么呢,发什么呆?”
“没什么。”我道,“一个自寻死路的小蟊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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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尹辗要做空尤庄并非无稽之谈,天下人钱财聚集于一人,富天下人之富,总归是不利于大的整体发展。由财滋生出的权是非常大的,不合理利用便会影响到朝廷掌权——的确,他想用这些银子解决连年征战国库亏空的问题,但恐怕尤万金并不愿意——而且尹辗认为他没有那个资格,并不想给予他地位,赋予他权利。
仟儿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尤庄上下不得安宁,才出殡了大夫人,二夫人闹着要自尽,尤老爷一气之下害了病躺下没起来,现下他们公子正在为尤老板看病,那老头却是中了风瞪着眼睛一句话说不出,声嘶嗓哑,多亏他们公子医术高,稍能坐起来了些也丧失了语言功能,表达能力只剩空中戳着俩手指头呜呜哇哇。
覃翡玉不可能不懂,他只是想不明白整个过程如何运作,好比我这一环,到底是如何演成了美貌的七夫人,狐狸精中的九尾狐,我自是不会告诉他,叫他猜去吧。
仟儿每次来送饭都逗留一阵子,避避祸端,省得看着外头庄里人闹心,下人丫鬟收拾包袱逃的逃,散的散,走之前还抢了个精光,施老婆子拿得最起劲儿。几位夫人抱做哭成一团,尤琰花三番五次上玦为他爹申诉,试图摆平此事,又传闻牵扯出尤家贿赂官府、改账漏税、私通偷贩违禁品,被扣押在了玦城内。
她打了水为我换药,一面絮絮叨叨尤庄发生的事,拧干毛巾,又要我接着讲上次那个故事,我问说到哪儿了,想起来了:“我爹对凤凰之命一说原本不屑,但我身上发生的事确有异象,找来世外高人为我改命,我生来不凡,那天,九天长明惘青灯再一次亮了起来,此前它已经熄灭了三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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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你继续编。”声音自黑暗里响起。
覃翡玉从那边走出来,“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讲故事的雅兴。”
我还以为自从上次那事后他再也不会踏足这里一步了呢。但我不想见到他,而今发展到只想退避三舍,嘴上也不客气,“哪里哪里,自是比不上翡玉公子。”
“仟儿,你出去。”
仟儿唯唯诺诺地应了,走之前轻咳一声,我后知后觉把肩头敞开的衣服拉好。
“上次说的改头换面,这次就说逆天改命,到底哪个是真的?”
上次他也在,那我脱衣服……
“正好,上次来就是想问你此事,”他在对面坐下来道,“尹辗为什么将你囚于此?”
我看着他,不说话。
“我只要一个真相。”他说。
哪个真相,哪里的真相,谁的真相?
重要的不在于我给的是什么,而在于他要的是什么。
我说,“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他蹙了蹙眉,很快舒展开来,“那换个问题,你在哪里发现的七夫人?”
那个晚上,我在井中的地道里发现了狼牙蛛,它以尸体腐肉为食,我捏着鼻子把蜘蛛装起来,又想尽办法才把七夫人的尸体运出来。
于是我告诉他是有人谋害七夫人将她的尸身丢下井底藏匿,至于凶手,我问他查出来了吗,是否有线索。
“她的确是被人所害。”他说,“尸检结果证实了这一点:脖子上有勒痕,身上还有受过虐待的痕迹。”
“其实七夫人一直没有离开过尤庄,有谣传说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尤老板生怕传出去驳了他的面子,下令不准有人再谈论她。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正好随了凶手的意。能这么了解尤老板的,只能是他身边的人。”
“作案手法呢?”
“那人将她锁在地牢里,每天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将七夫人提出来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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