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狗吠鸡叫都要猛甩头。
陈玞显得较为淡定,能对今天的所见所闻侃侃而谈,她不是不怕强盗匪徒或者武功高强,而是不怕黑,因为有人更黑。跟着他们的人黑得都不能叫人发现。
曲甲第将她送至宫墙边,就在这里同她道别。人走得看不见以后,陈玞从层层迭迭厚重浓密的青藤丛中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个暗格,推下暗格,轰隆石板轻移的声音,但不是很大。
拨开青藤丛,有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口,陈玞看了看四周,猫腰钻进去。
玦城处处是暗道,这话不错的。
回到百炽宫,暗道出口连接这宫的一处地砖,地砖上是一间密室,密室有暗门。她的宫里只有几名婢女,两三个太监,屋顶破败,砖瓦久未得修葺。因为这是冷宫。
她觉挺好,人越少越好。这几个宫女太监跟了她是真倒霉,但也是真清闲,谁叫她都亲力亲为,尤其洗沐,入寝这些私人的事。等于说只需要每天把饭送来给她吃了,再定期把脏衣服收去洗洗就成。但到冷宫的都是些犯了错的奴隶,也不乐意在这儿。
对于冷宫嫔妃,服侍的宫女太监那叫不客气不耐烦,又打又骂,先前有得罪人的更甚。但这个宫的主子进宫时间短,进冷宫前的时间更短,没什么人认识,自然也没人可得罪。平时好说话也没脾气,再因着性格懒散,不爱跟谁吵,宫女太监大都跟她相安无事。
在密室对镜卸妆,将山泉水倒在手上,在脸部浇湿拍打,不一会儿手中就多了层皮,镜中已是完全不同的人。点着罐子数到五六个找到明日早起要换上的那张,就去睡了。
隔天直到日上三竿,宫女进来通报:“娘娘,洛玱王来了。”
床帐中伸出一只手,帷幔向旁边撩开,而后是一只脚踩地下床,她独自起来洗漱,铜盆手巾早已备好,只等她清理完毕让人拿下去。
“你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太字?”尹辗拿着名牌,上面有凌乱的刻痕,“非要划掉。”
“谁知道是来做太嫔的呀,”珗薛倚上斜榻,“还以为是太子妃。”
尹辗也不生气,“你要真想做太子妃,戴珗薛的面具做什么?”
确实。话题引入死路,珗薛开始没话找话:“原来山上不许明火是对老百姓的规矩,我看王公贵族子弟在那片炙肉放烟花,玩得不亦乐乎……”
“看你过得这么开心真好。”尹辗笑。
与从前他所说的话截然不同。
他对她也判若两人,尹辗站到她身前,略弯下腰,摊开手掌。
拿到手记后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像摸宫里名为吱吱的花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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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辗将手记拿到琯学宫,来往穿行不少人,都是大学士,琯学宫地处观象台,其内有整套观星设备,最大的日晷仪,最准的漏刻时,灵敏度最高的地震仪。朱委闰出来迎接,尹辗将怀中手记交给他,朱委闰惊讶道:“您上次给的那本还在整理分析中呢。”
朱委闰任观象台司监,是知名的大学者,在花草方面的着作成就极高,《四农防害》《鉴草木本纪》等为农业生产做出过巨大贡献。对琯学宫来说,分析这本手记并不麻烦,不过是他底下部门的一小块,但是尹辗两次亲自前来,着实有些出奇。
朱委闰客气揣测道:“若有意愿的话,可以请这位学士入职……”
当成要走后门的尹辗亲戚朋友了。
看他没有提这事,两次也没告诉着作者,又心下没底,找补道:“或者琯学宫选考来参加考试也好,”可能不好明目张胆不走流程,“批卷时会多少照顾……”
“不用。”尹辗道,“无名之辈,能补充研究一小部分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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