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邈看出去,竟是个戴着警帽的人。违停了?季怀邈想,停之前他观察了前后的车,都没被贴条啊。季怀邈决定还是先听听怎么回事,他按下了车窗,对方先开了口:“你是季怀邈吧?”“嗯,我是,我不能停这儿?”“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你需要蓝天街白云巷附近的车位,我刚协调了下,我带你去吧。”“哦,我是这片的社区民警,顾唯振。”季怀邈看着他,顿了几秒,说:“谢谢您,请上车吧。”顾唯振个子不高,看着岁数要比季怀邈大一些。季怀邈直觉这事是阮林告诉顾唯振的,但他没证据。顾唯振给季怀邈指着路,季怀邈开着车经过了白云巷,过了阮记卤味店门口,在下一个路口转了弯的地方,顾唯振让他先停下。“这两栋楼中间这俩车位,是海韵民宿的。老板上午来说两个用不了,贡献出来一个,这不正巧你找车位呢么。”季怀邈笑着看着顾唯振,重复着他的话:“可真是巧啊。”顾唯振被他看的发毛,干笑两声:“手续你去居委会办啊,我还有任务,我先走了。”季怀邈看着他的背影,双手下意识地抓了抓方向盘。他抬头看了眼,海韵民宿是栋漂亮的洋房,有个大斜顶,窗户还是旧式的木框窗。墙壁还留着以前的式样,像是砖墙。大门口挂了块云朵状门牌,里面有人说笑着走出来。季怀邈把车子开出去,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阮林开口了。不管那段记忆离现在有多远,季怀邈还是能寻到他们幼时的样子。小时候阮林就是这样,偷偷帮了他,还硬要说自己没有。理智上,季怀邈是不想跟阮林有什么太多的牵扯,但是感情上,在这个街区,除了姥姥姥爷,季怀邈和阮林就是最熟悉的人。很快,季怀邈就顾不上琢磨了,他接上胡诚野之后,胡诚野就指挥着他往郊区开去。“我查到这儿有家农家乐,能赶海能吃饭,你请不请?”季怀邈赶紧说:“请请请,今天你就是把我赶海里我都依你。”胡诚野话多,一路上就没停,季怀邈被他吵得脑袋里嗡嗡的。不过这也是季怀邈难得的休息时刻,与其烦,不如沉浸其中,好好放松下。作者有话说:哎哟,怀表你别扭啥呢! 豆蔻阮林上火了,林育敏说他这是贪吃闹的。季怀邈给买的那包零食,阮林也没跟爷爷分,自己吃个不停。
周日上午出去给外国学生上课的时候,阮林发现不对劲了。嗓子疼得很,声音也哑了,嘴角跟着起了泡。外国学生一脸暧昧地看着阮林,阮林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外国学生用他那一点都不标准的中文说出“激烈昨天,老师”之后,阮林的脸蛋上慢慢地腾起了红色。阮林随了他妈妈,特经晒,津连港的太阳晒黑了很多人,但对这母子俩没什么用。皮肤白是件有好有坏的事,白了衬得人挺好看是真的,但阮林脸一红,就特别明显。“老师!你的脸,红了!”外国学生惊叫起来,惹得咖啡厅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这场面阮林可有点受不住了,本来在嘈杂的环境里他就因为听不清楚而没有安全感,他更不想成为焦点。阮林摸出了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胡诚野推门进了咖啡店,季怀邈停好车追了上来。俩人都是大长腿,往点单台那儿一站,刚才追着阮林的目光就冲那边去了。阮林这才好一点,喝了口杯中已经不热的拿铁,手指在课本上点点,说:“好好听课!”胡诚野拿肩膀撞了下季怀邈,问他:“你喝啥?”季怀邈摇摇头:“我不喝了,这个点喝了晚上该睡不着了。”胡诚野说了句“成吧”,要了杯全糖的焦糖拿铁。季怀邈听着就皱了眉头:“齁不齁啊你。”“生活这么苦,不得给自己加点甜。”胡诚野义正言辞地说。付钱的时候,胡诚野完全没争没抢,让了个身位给季怀邈,默契地花着季怀邈的钱。做咖啡的小妹和收银姑娘对了个眼神,抿嘴低头偷笑。季怀邈本来想让胡诚野坐店里喝,这个咖啡店景致相当不错,靠窗的座位面朝大海。当然,季怀邈也是才知道这么个地方。他环顾四周,看着店里的年轻人,笑了下。胡诚野抬起头瞅了他一眼,跟着往后看了眼,说:“这咋还有屋里戴帽子的?小小年纪就秃了?”季怀邈转过身,手撑在收银台边,臭他:“跟你在屋里戴墨镜大概一个道理吧。”胡诚野说不过他,取到咖啡昂首阔步带着风走了。季怀邈陪着胡诚野疯到周日下午。胡诚野虽然差了一大点儿成飞行员,但他也是懂规矩的,知道季怀邈第二天飞航班,得早点睡觉,保证睡眠时间。季怀邈把他送到酒店门口:“明早四点半,我来接你。”胡诚野听着就打了个哈欠:“我真是脑子不好使要坐你的航班,这么一大早。”季怀邈笑笑:“明天我是大四段啊。”胡诚野摆摆手,说:“行,你起床了就给我打电话啊,一定要把我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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