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安全带,季怀邈放了手刹的时候,听到阮林说:“哥,我不知道我爸妈在想什么,但我觉得已经过去了就过去了。还有就是,我也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还和你好,和小时候一样。”季怀邈顿了下,点头说:“好,咱俩好,说好了。”回去的路上,胡诚野给季怀邈打了个电话。季怀邈直接按了免提,胡诚野那大嗓门的声音瞬间充盈在了车内。“又来津连港玩?”季怀邈惊讶道。“啧啧啧,用上人家的时候多热情,这才几天呐,就不愿意接待了。”胡诚野欠欠的声音传过来,阮林笑了笑。季怀邈:“行啊,那你得早点来,下个月可就冷了。”胡诚野应了声,说:“我不自己来,还有两个小妹妹。”季怀邈听到这就不想理他了:“你自己看着办,提前通知我。”挂了电话,季怀邈还在小声嘀咕:“这月底就赶上民航换季了,他真是会赶忙的时候来。”阮林看季怀邈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挺好玩,他微微偏头看了几眼,又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城市的风景大概没太多动人的地方,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人太熟悉,而走南闯北的人觉得现在的大城市都是类似的。不过今天,路灯一起亮起来的时候,阮林惊呼了一声。季怀邈回过神,笑了笑,他稍稍降低了车速,想让那亮光在阮林的眼睛里,多留一会儿。到了家,阮林洗漱完就上床躺着了。外间的阮争先还在嗑瓜子看电视。阮林喊了嗓:“老头看电视就好好看,别睡着了。”阮争先懒得说话,把嘴里的瓜子磕得更响了。这个点,睡觉是睡不着的,阮林开始琢磨事情。过一礼拜多,他要陪爷爷出去玩,在这之前,他得把三家民宿轮流下架,好好打扫一下。自秋入冬,津连港的旅游业也要进入淡季,阮林打开手机计算器,开始算最近的营收。他耳朵这个情况,想找个正经工作挺难。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觉得挺好的。只是没有相对固定的收入,更考验他的理财能力。季怀邈回到家,姥姥姥爷听说他是和阮林出去玩,特高兴。和姥爷聊了会,季怀邈回到房间收拾行李,又锻炼了二十分钟,洗漱完定了个闹铃,准备入眠。睡着前他想,尽管他不是那么想回忆童年,但他依然想和阮林接触。刚回来的时候,他拿腔拿调,但现在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和阮林亲近。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阮林作为季怀邈童年的一部分,确实留了下来,留在了岁月里,留在了季怀邈的心里。季怀邈觉得人有时候真挺可笑的,这个人还就是他自己。不过好在阮林不笑话他,而是陪着他笑。
作者有话说:哎哟,可怜见的小怀表~ 紫苏上一辈的故事,说来是挺可笑的。季怀邈的父母,让外人看来,是特别登对的。两人都长得极好看,即使现在人到中年,不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保持得很好。年轻的时候,他们没遇见对方之前,各自恋情不断。遇上对方之后,一拍即合。瞬间干柴烈火,你侬我侬,不可开交。季怀邈的姥姥姥爷却极为反对,说女儿叶笑芝,别搞得和季翔就像是真爱似的,其实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一贯自信的叶笑芝哪听啊,就认定了季翔。两人处了不到三个月,就有了季怀邈。姥姥姥爷极为无奈,但又有什么办法,他们更不想在老街坊面前抬不起头,于是匆忙地就为两人举办了婚礼。但是生活的现实很快就击碎了两个浪漫的年轻人。经营生活毕竟和恋爱不一样,生活没有那么多诗意,反而需要他们与柴米油盐妥协。两个不安分的人,自然也不会真的被婚姻约束。早几年,季翔和叶笑芝还能在人前装作恩爱夫妻的模样,再后来,装都懒得装了。季怀邈打小就时常跟着姥姥姥爷,他觉得父母好像都不太想养他的样子,但姥姥姥爷说他们只是忙。再后来,季翔和叶笑芝觉得这婚姻真没必要维持下去了,又潇洒地离了婚。领了离婚证那天,两人还去吃了顿散伙饭,去的津连港最高档的餐厅。当然,没什么痛哭流涕的场景,两人把高脚杯碰的脆响,然后一拍两散。离婚后,季翔和叶笑芝都没有要带走季怀邈的意思,季怀邈也愿意跟着姥姥姥爷,这双父母就放心地离开了津连港。不过大概他们心里也是愧疚的,两人每个月都会给季怀邈打生活费,钱还越来越多。季翔和叶笑芝后来发展得不错,分别跟季怀邈表达过,如果季怀邈在国内念不下去了,就送他出国。季怀邈没应,他初中就立志要考招飞,飞得越远越好。至于和阮林家的故事,看起来是两件,后来也混成了一件。季怀邈刚跟姥姥姥爷回到白云巷的时候,街坊们是不知道季翔和叶笑芝离婚的事情的。姥姥姥爷藏得挺好,一两年都没人知道。季怀邈更不会主动说,因为他觉得解释起来麻烦。阮林倒是问过季怀邈的爸爸妈妈呢,季怀邈说出去做生意了。阮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那和我爸爸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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