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邈笑笑,想起了小时候有年过年,阮浩和林育敏回来,说要带阮林去市里的儿童公园玩,但后面因为什么原因,又没去成,阮林气得不行,拉着季怀邈絮叨了半个多小时。那时候,季怀邈就是叉着腰听着,后来阮林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季怀邈听得有点烦,又觉得光说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就去小卖部给阮林买了一包上好佳,这才把阮林的注意力转移走。这些记忆深处的事情,季怀邈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或者真的藏在了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不再翻出来。现在看,他确实把它们藏了起来,但是盛放记忆的屋子的钥匙,可能就捏在阮林手里吧。周四一大早,阮林和阮争先背起背包,阮林拉着行李箱,激动地出发了。叶爷爷、齐奶奶还有龚爷爷和其他几个老人,站在巷口送他们。见这阵仗,阮林哭笑不得。林育敏和阮浩从卤味店里走过来,也笑了起来。拿着大箱子,就不好挤公交车了,阮林站在马路边,伸手拦着出租车。林育敏把阮林的领子翻平,跟他说:“好好玩,注意安全,别怕花钱,钱不够了跟妈妈说。”阮林眯着眼睛笑起来说:“够,妈,你放心吧。”齐奶奶拍了拍阮林的手说:“你小邈哥哥去上班了,坐飞机有什么事就找他。”阮林应着齐奶奶,心里想,坐飞机能有什么事,而且季怀邈在开飞机,也没办法接电话呀。到了机场,办好托运、安检完,阮林和阮争先走到登机口。依着阮争先的习惯,他们到的这个点,乘客已经来了大半。季怀邈做完绕机检查登上飞机。今天他的搭班机长他还挺熟,姓吴,以前公司组织团建,他俩还一个屋住过。吴机长签完油单说:“今天满载了,看来又到了去云南旅游的好时候。哎,我上回去,还是谈恋爱那会儿呢。”季怀邈看着平板上的航路图,笑笑说:“哎,我也是好久没去了,毕业之后,就没咋好好出去玩了。”吴机长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说:“哎,咱们这个职业啊,苦就只有自己知道。”“苦中作乐吧。”季怀邈说。吴机长眯着眼睛看着候机楼,然后说:“你们看那玻璃里面那对爷俩,趴那好一会儿了。嗯,小孩儿看着岁数不大,爷爷领着看飞机呢吧。”季怀邈和后座的观察员都顺着看了过去,看清楚之后,季怀邈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吴机长看他的反应,问道:“咋的,认识?”季怀邈点头,吴机长开玩笑道:“你爷爷?”“不是,他爷爷。”季怀邈一边收手机一边说,又指了指玻璃那边。吴机长没停,又转头问观察员:“你爷爷?”观察员和季怀邈都笑了起来,吴机长眼睛一亮,拍了下季怀邈:“哦!是你大爷!”“哎,差辈儿了。”季怀邈抿了抿嘴唇,“得,算我爷爷吧。”
“这是空客320-200。”阮争先指着面前他们即将乘坐的飞机说。“哦,季怀邈就开这个机型的。”阮林应道。阮林被爷爷拖着站在那晒了会太阳看了会飞机,就听着广播排队登机,走到廊桥尽头,阮林向飞机驾驶舱看过去。他知道左边做的是机长,季怀邈上班的时候坐右边。于是他探出头,想看看能不能看见右座。但是很遗憾,他只看到了一个侧脸和一个后脑勺。不过阮林觉得那个后脑勺,看着还挺眼熟的。飞机没延误,在津连港的海风里起飞了。说实话阮林不是很喜欢坐飞机,因为飞机一旦发动,噪声会让他听不清其他的声音。这不等飞机平飞之后,空姐下来发吃的,阮林还得让阮争先大声复述一遍空姐的话,直把他们前后左右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吃完饭,航程还没过半,从津连港飞昆明的距离着实有些远。阮林想着闭上眼睛睡个觉吧,但阮林被阮争先用胳膊肘怼醒了。作者有话说:怀表扣子都要加油哦 千里香爷爷神神秘秘地从外套里衬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啥啊这是?”阮林问他。阮争先贴近阮林的左耳,说:“这是飞行日志,飞友都会找机长填这个。”“飞友。”阮林被爷爷逗乐了。阮林接过,翻开一看,阮争先已经找机长写了不少次了。上面有机长填写的油量、滑行道、离场程序、航路等等信息。这次的航班,阮争先又把基本信息写好了,还把阮林的名字也写上去了。“扣子,你去,交给空姐,让他们给机长送去。”阮争先说。阮林看着他:“能同意吗?”阮争先说:“哎呀,能,这么多次了,我都没被拒绝过。”阮林起身,前后看了看,机舱前部被用帘子遮起来了,于是他走到了机舱尾部,找到了刚才给他发餐的空姐。阮林说明来意之后,空姐很热情地说:“没问题,我请乘务长帮你送进去,不过如果机长在忙,可能会拒绝。”阮林和空姐中间隔了有一步,他其实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拒绝”两个字,于是他赶忙笑着说:“没事儿,他们忙的话,麻烦你把本子还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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