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洛的手机号已经被他拨出茧,得到的却永远是死沉沉的暂无法接通的提示音。直至现在他才发现,池洛跟着他的两年,除了对池洛身体上的掌控,他几乎从没有主动进入过池洛的生活,想要找人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更别提小狐狸自己藏了起来。他像cao控一个木偶人一样cao控着池洛,逼他笑,逼他听话,他永远陷在自己调教得当的沾沾自喜里,他从没有想过,池洛根本不是玩偶,而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季明轩在别墅前枯坐了一夜,以前从不觉得,现在只感觉别墅里太安静了,静得头皮发麻,静得他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把他逼疯。好不容易捱到凌晨,他直接驱车去了学校。去学校的路上,助理小陈的电话打了过来,刹那间季明轩的心跳飙升堪比汽车提速,不等减速,他急吼吼地按下了接听,“定位到了?”“是的,我这就把地址发给您。”听到汽车因急刹而发出的引擎声,小陈连忙站直了身体。看着大步向他走来的季明轩,小陈心下一跳。季明轩身上还穿着昨天参加订婚宴的那套高定西服,皱皱巴巴的衣襟以及下摆上不规则的泥斑让“高定”感荡然无存,下巴上冒出的青青胡茬让他看着充满了颓败感。 季明轩,带血的真相你怕了吗?原本季明轩三更半夜让他找人定位小少爷的手机已经足够惊悚了,现在又是这副狼狈样子明明是季明轩把池洛小少爷扔在家里,转头就和竹马订婚了,为什么现在看来他却像被抛夫弃子中的那个“夫”一样。小陈压下心里的疑问,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季总。”季明轩抬眼看向一片荒凉的厂区,似乎对手机定位在这里的信息抱有怀疑,小陈连忙解释,“技术那边也不能保证位置的准确性,小少爷手机的信号源太弱了,要不然等信号源强一点重新监测”其实得知小少爷的手机定位在这里的,就连小陈自己也怀疑是数据弄错了,想想池洛少爷也不可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来。自家老板向来务实,小陈也被他训练的向来只提供pn best,这里占地面积千万多平,不确定人究竟在不在里面就直接进去找人,完全可以划分为pn worst。然而没等小陈说完,便听到一句果断的,“我进去找他。”看着季季明轩头也不回的背影,小陈只得讪讪追了上去,“我再叫些人来。”季明轩进去后眉头就没解开过。厂区过于破旧荒凉,他想找到池洛,却一点都不想在这里找到池洛。
然而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让他眼熟的东西。小狐狸的手机静静地躺在两个巨型垃圾桶之间腾出的狭窄的三角区,三角区被油污侵染的又黑又臭,原本并不容易被发现,但地面上小滩形状不规则的血迹太过显眼。季明轩从小到大,从没尝过害怕的滋味,但这一刻,他腿软的站不直身体。他必须要狠狠,狠狠稳住心神才有力气打开池洛的手机。亮着的手机屏幕上还残留零星的血斑,经过一夜已经氧化的发黑。季明轩沉默地翻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未接通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刺开他的眼角,在他的视网膜上烙下深深的烫痕。而当他翻看到池洛微信上没发成功的,“先生救救我,我好怕”他只觉胸口被什么撕开了。印象中的池洛,会媚笑,会红着眼妥协,会乖巧地向他寻求依靠,但从没有和季明轩说,我怕。细数过往,不论多疼受伤多重,池洛就是咬碎了牙也愿意承受他的粗暴,为他放弃最爱的设计,被他身边的公子哥们一次又一次羞辱仅仅是因为喜欢两个字,池洛一个人就默默把这些悉数承受了下来。终其根本,小狐狸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季明轩不敢想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勇敢的小狐狸,究竟是遭受怎样的情况才会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才会说出那句,“先生我好怕。”正当他拿着手机愣神之际,小陈的电话打了过来。“季总,我们在北区的广播室找到了一些东西”小陈被季明轩锻炼得一向沉稳,然而此时他的言语之间竟然夹着一丝颤抖,“您您要不要来看一下”淋漓的血迹从踩上楼梯开始就没断过,断断续续地蔓延至广播室。小陈直挺挺地站在广播室的桌子旁边。这里到处蒙着层灰,只有条形的长桌是干净的,不,用干净也说并不准确。因为长桌的木制桌面上面布满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抓痕,每道抓痕都渗着殷红的血印,而桌子的旁边散落着断裂的裤腰带,沾着黑泥的保险tao以及被撕成条状的白色衬衫任是谁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你们先出去”小陈把喊来的人指使出去,看着脸色已经完全不对劲的季明轩,他硬着头皮开口,“季总,这里的广播还能使用,我我刚刚查看了一下,里面有一个十几分钟的录音要要听一下吗?”回放的录音里带着滋滋的电流,以至于那些下流的起哄声,布料一层一层杯撕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梦魇一样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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