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放手了”裴潇然一点一点松开手指。显然眼前这个青年比其他那些个心理素质要好很多,裴潇然将最后一根手指也收回了头,青年软软地趴到了地上,他身上短款的棒球服拉到了肩上,即刻便露出一小截洁白纤莹的腰身。果然裴潇然冷漠地转过身,他猜下一步他的裤腿就要被青年给拽住然而他一连走出好几步,身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没忍住回过了头,只见青年卧伏在草地上,手脚似有小幅度抽搐,像淋湿了翅羽的鸟装的未免太逼真。“你不用在我身上用心思,我不吃这一套。”见青年没有没有反应,他连哄带吓:“这里靠近出口,一会人群散场,很可能会踩到你,发事件会很危险。”仍然没有反应裴潇然弯下腰一把翻过了青年。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闯入了他的视线。青年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像令人耳蜗发痒的蚊蝇,“eros帮帮我”演出现场来了两辆救护车,一辆载走了eros,一辆载走了池洛和被莫名其妙当成了家属的裴潇然。救护车车厢里灯光很亮,看到救护床上青年的脸,裴潇然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来勾引自己的。因为没有人敢顶着这样的脸来勾引他。青年脸只有巴掌大,而横亘在青年脸上的那道疤直接将青年的脸截断成两半,凸起的褐色长疤从青年的眉心贯穿至鼻梁至脸颊,歪歪扭扭,狰狞似脸上长了条蚯蚓。任何一个有正常审美的人看到这样一条丑陋可怖的伤疤,都会忍不住退避三舍。毕竟,爱美嫌丑是人类的天性。但裴潇然是谁,当代时尚界的巨擘,设计界的百代文宗。他有一双刻度尺一般的眼睛,他对于美的敏感度好比鲨鱼嗅着了血腥。哪怕青年闭着眼,脸上还有一个贯穿疤,他还是只用了一眼就看出了青年精致又浓烈的五官。他精准丈量着青年的容貌,骨相完美,皮相纤巧。裴潇然到达了今天的地位,形形色色的美人他见得太多,可以说是审遍了美,也审疲了美但眼前这个,让他眼前一亮。若没有这道疤,这个青年的皮骨绝对可以被奉为圭臬。上帝是有多爱开玩笑,才会在这张脸上留下如此的伤痕,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搭配。这么深的伤要怎么祛?激光?疤痕纹身
裴潇然忍不住低下头,对着那道疤瞅了又瞅。“你是谁?”池洛睁开眼后的动作像敏捷的兔子。陌生男人过于逼近,激起了他的应激反应,他伸手抵着男人的肩,狐狸眼里拢着惊惧,畏畏缩缩地四处张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带上了救护车。eros呢?他受伤了,他怎么不在?池洛立刻从救护床上跳了起来,“麻烦停车,我要下车”“你不能下车。”随车的医护人员拦住了池洛,“你突发性晕厥,失去意识时长超过五分钟,现在得带您去医院查一下。”池洛摆着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要下车”池洛有经验,就是突发事件诱发了他的创后反应,遇到这种情况躺一会就好了。“eros已经送上另一辆救护车了,你们俩同一家医院。”裴潇然一针见血道。男人的声音温和但有力量,仅凭一句便拉回了池洛的淆乱的神智。池洛掠视过男人,他长睫如蝶翅,眼神瞳瞳,明明是礼貌又小心的一眼,硬是被他眨巴得姿态靡靡,抓在人心上似的青年没睁眼以前,裴潇然以为像这种微微上扬的眼型后面盛着的一定会是一双浓郁诱惑的眸可眼前的一双眸子又亮又悢,像清风过山岭被拦了腰,鱼跃龙门时水断了流,是一种被摧毁后又勉强拼凑回来的残缺给人一种空荡荡的精致的感觉。只是,青年鼻梁两边翘起来的那一块是什么?池洛刚从一种情绪里走出来,又立刻陷入到另一种怔愣中。他认出了和他说话的男人。裴潇然。但凡从事和时尚行业相关的,就没有谁会不认识裴潇然,毕竟他可是被写进课本里的人物。眼前的情况让池洛蒙住了,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一时间他和裴潇然默不作声,两两对视直到,池洛发现裴潇然似乎是在看他鼻子上的疤,他侧过脸,不经意地摸了下鼻子等池洛再转过脸时,裴潇然眼神赫然,又很快按捺下去。只见原本应该贯穿于青年的疤痕,被青年碰了下后,居然自己长了腿,挪了些位置。而原本被疤痕遮住的皮肤暴露出小小的一块,红得像番茄皮,皱皱巴巴,可怜见的。裴潇然忍不住牵起嘴角,他好像,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到了医院,池洛询问值班台上的护士,刚刚送进医院的eros在哪里,值班护士蓦然看到一张带着丑陋疤痕的脸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的,半天都没有回应。还是裴潇然站在池洛的身后帮他问了一句,“请问,刚刚救护车送进来的病患去哪儿了,因为舞台事故从舞台上坠落的,名字叫e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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