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空月水榭。
姜肃正换琴弦。
执盏拿进来一个请帖,是几个门客写的,他们请姜肃去赴宴。为了之前的误会道歉。
三日后,在城中的金满楼。
姜肃想了想,自己确实应该多跟其他门客来往。免得大家有什么误会心生嫌隙。他问执盏:“这金满楼是什么地方?”
执盏说:“小的不知,不过可以去帮先生打听打听。”
“嗯,如果是烟花地,就帮我拒绝了罢。”
“好的。”
用午饭时,执盏回来说,是城里最好的酒楼,就只是宴请,没有其他。
姜肃想,正好是个机会跟他们走动走动,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还身无分文,想躲出去都不知道要怎么躲。
想到这里,姜肃忽然郁结,说不是软禁,可元冲明明知道他身无分文,只给通行腰牌算什么?他没有官职就没有俸禄,他还是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独自出门。更别说搬出去。
自己在这里,到底是客是囚……
元冲从豫东赶回来后,在军中忙了好几日。按照姜肃的意见,很多地方要重新安排布防,还要疏散百姓。
从红狼城把愿意离家的百姓疏散到豫东腹地各城,这可是个非常麻烦的大事儿。需要大量人力财力。
终于安排妥这些事情,元冲才从军中回到宅子。
空月水榭里,安安静静。
月亮高悬,池中月光被太湖石遮得只剩丝丝缕缕的银光在闪,没了形状。
“执盏!执盏!”元冲转了一圈,屋里屋外一个人都没有。
好一会儿,小童睡眼惺忪跑进来,“世子爷。”
“姜先生呢?”
执盏揉揉眼睛,“这是几时了?姜先生被其他几位先生请去金满楼宴饮。”
“几时去的?”
“戌时,那几位先生专门雇了轿子请去的。”
“还没回来?”
元冲策马往金满楼而来。
这红狼城谁不知道世子元冲,小二迎上前去,问道:“世子爷这是用饭?”
“我府上有几位先生,今晚可是在这里用的饭?”
“是,刚刚离开,有一位先生好像喝多了,是被架上的马车,是那边。”
“那边既不是烟花巷,也不是回宅子的方向。他们去那边做什么?”
“那小的就不清楚了。”
元冲策马追过去。他怎么都不放心。
城门口,一辆马车直冲城门而来。
“什么人夜闯城门?!”守城兵卒拦下马车,拉住缰绳。
无人应。
“知不知道夜闯城门者,杖八十!”
无人应。
“你上去,把人拖下来!”
兵卒上了马车,只看见一个文生公子昏睡在车舆。满车舆酒味。
两个兵卒把人拉下马车。
“长得还挺好看。”
“穿得也不错,谁家小公子吧?”
两个兵卒问:“头,只是个喝多的小公子,打不打?”
“或许不是故意的。”
队正看也不看,说道:“照打。”
两个兵卒刚把姜肃架起来,城门上一声呵斥:“无礼!”
安敬之从城门上下来。
“安统领。”
“安统领。”
“这是世子府上贵客,只是酒醉,马车擅自跑到这里,不是故意闯城门。把人交给我吧。”
队正说:“这不合适吧……”
安敬之刚调来不久,这些小兵卒并不买账。
安敬之正准备硬抢,身后马蹄声到了切近。
元冲在马上呵斥:“都给我住手!”
见是世子爷来了,兵卒纷纷行礼。
“世子爷。”
元冲下马,亲自把还在昏睡的姜肃抱上马车。自己驾着马车回府。
安敬之在身后问:“世子,您的马?”
“你们城防军可帮我看好我的马!牠晚上要填两次草料,多加黑豆!”
空月水榭。
元冲把姜肃抱进屋,放在榻上。
执盏跟进来,“给世子爷请安。姜先生这是怎么了?”
“没事,喝多了,路上吐了两次。去打盆水。还有干净的衣裤。”
“是。”
执盏端来铜盆,打湿绢帕给姜肃擦脸。
姜肃一直盗汗,中衣都湿透了。
元冲察觉外面有人。他手握佩刀走到门外,是安敬之。
“你怎么来了?”
“初平不是喝多了,而是中了迷药。”
“迷药?”元冲要喊人去请大夫。
安敬之说:“这种江湖药,我略知一二。多喂水,让他多吐几次,明天药劲过去就好了。现在大夫来了也没用。”
“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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