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两队侍卫也都围着各自篝火吃了鱼肉,喝了鱼汤。
安敬之说道:“今晚,只能委屈世子住我的小帐了。我去跟侍卫挤一挤。”
元冲却问:“初平呢?”
“我有自己的帐篷。”姜肃指了指那一圈帐篷正中间的一个。
元冲起身就往那帐里走,“委屈初平,跟我挤一挤了。”
姜肃心里骂道:“真是个无赖。”
安敬之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执盏说给你抢出来了那白貂领子的氅衣。我想着夜间郊外帐里冷,就给你带了过来。”
安敬之起身去自己马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姜肃。
“这傻孩子,没伤到吧?”
“手上烫伤了,不重,大夫已经给敷了药。”
姜肃抱着氅衣,“回去要多谢执盏了。”
安敬之正要说如果先生觉得不方便的话,就到自己小帐,自己去跟侍卫挤。还未说出口。姜肃抱着大氅就回了自己小帐。似乎觉得跟元冲挤在一起,并无不妥。
这种帐篷不是军营那种主帅宝帐,小得多,不过睡两个人倒是够了。
姜肃一进来,元冲就闻到一股白檀香的味道,“真好闻。初平为什么这样香?”
姜肃在帐中一边羊毛毡垫上躺下,把自己的枕头扔给元冲,摞了带来的几册书充当枕头,说道:“是这大氅的味道,入夏时和白檀香一起收在箱子里。”
“是我上次从豫东给初平带回来的白檀香吗?”
“睡罢,世子明天一早还要赶回黄狐城。”姜肃脱了外袍,只穿了白色中衣躺下。盖上白貂大氅。
“嗯?谁说我明天一早要赶回去?”
“我说的。”
“…………”
元冲索性不要脸地凑过来,“初平这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只是建议。黄狐城还有两万大军等着安置,还有防御工事要修,莫在这里耽搁。”
“是!谨遵妻训!”
“无赖!”姜肃转身面朝小帐,不理他。
元冲闻着香气,反而清醒了。
幼时在家,族中兄弟多。元冲十三四岁刚懂一点点男女之事时,族中兄长就带他看过避火图。兄弟们都窸窸窣窣兴奋不已,元冲倒不觉得有什么意趣。
才十六岁,还没待兄弟们带他去烟花巷里打滚,就被派去守黑山口。
守边塞清苦,没有什么好吃喝。风大,一年八个月都在落雪。
军中有小将,难耐寂寞。每到休沐就骑马赶往几十里外的镇上扎在烟花柳巷里玩乐。
元冲从来不去,他觉得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跟着同袍赤膊在河里洗澡、刷马来得痛快。
他们都说世子是眼光高,看不上边塞镇里的土妞。
元冲现在想来,是他那时还不明白,自己根本不好女色……而是爱这眼前之人……
想到这里,元冲发觉自己下面,没出息地抬了头,顶着中裤,难受极了。心悦之人近在咫尺,可他不敢造次。只是心里胡思乱想……
河边,姜肃问他为何回来,理由是编的,可那两句吃醋倒是真的。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只分别了短短十几日,却好像几年那么久。
听说府里走水,他一路有多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恨不得肋生双翼,只需一眨眼就可到想见之人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
姜肃似乎是睡着了,翻了个身。
帐外,月光明亮。账内,月色撩人……
眼前之人,翘鼻薄唇,没了醒时的严肃。
元冲想起法地厮打起来。
初平带着执盏走开:“躲开两个疯子,小心溅一身血。”
“嗯嗯。”执盏认真的点着头,紧跟着初平。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初平,“先生,给。”
初平低头接过来,打开看,“呀,芙蓉花饼。”
“嗯。出发前我让安守备带我去买的。”
初平笑,“真是我的好执盏。”
“先生,吃一个。”
“好。”初平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咱俩分一个。”
“好!”
两人在前面边吃边走,身后传来元冲的喊声:“初平!初平你等等我!”
“打啊?跑什么,怕了!”安敬之不依不饶。
“松手啊,初平生气了!”元冲奋力挣脱。
初平拉着执盏又快走了几步,“快,离他们远点。太丢人!”
“嗯嗯,确实有点丢人。”执盏一脸认真,“安守备平时不这样啊?”
几个人一路闹着回到村里的茅屋。
安敬之撇嘴,“你们就住这里?”
“是啊。”
“也太简陋了吧?好歹搬到城里住啊。”
“你懂什么,初平喜静。这里啊,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眼前没有遮挡,心情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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