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屹从手机中抬头:“……”何含珊马上移开视线,“那个,绿灯了。”被何含珊这么一打断,祁衡屹才惊觉自己居然把黎枫半年内可见的朋友圈看完了。他上一次花这么多时间刷某个人的朋友圈还是两年前,那是一个具有表演型人格的罪犯,现在还关押在牢里。祁衡屹的微信朋友圈是关闭的,他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和想法,也对别人的生活和想法没兴趣。无论是小时候祁老爷子对他的教导,还是在他自己构建的认知体系里,刷朋友圈这种没意义的行为,都是在浪费时间。祁衡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黎枫的关注有点多了。退出微信,拿出另一台手机,联络线人。何女士和黎爸回去考虑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来医院送早餐的时候,何女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好几眼黎枫。黎枫装看不到,捂着胸口,“妈,我肋骨疼,你帮我摁铃问一下护士呗,看医生什么时候过来查房。”何女士:“你主意大得很,你自己也是医生,你自己给自己看呗。”黎枫拉长声音,“妈”何女士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还是摁铃问了护士,就怕他是真的疼得受不了。不一会医生查房查到他病房,主治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医生,“今天感觉怎么样?”黎枫按着胸口一个地方:“这里感觉比前两天更疼了。”老医生:“局部疼痛加重是比较常见的情况,因为你呼吸和日常生活都会让骨折的部位不断产生摩擦,局部肌肉也会受到牵连,导致疼痛加重。实在疼得受不了,可以把止痛药吃上。如果感觉胸闷憋气,要及时告诉我。”黎枫:“好。”何女士:“医生,你看还要注意些什么?”老医生:“注意别着凉感冒,咳嗽、打喷嚏都可能会造成肋骨发生错动,影响痊愈,避免不了咳嗽和打喷嚏时,要用手捂着胸口,尽量不做大的体位变换,平卧,不能侧睡。”查完房,黎爸把老医生送到门口,“谢谢医生。”何女士知道黎枫不会对医生胡说,他是真的疼痛加重了,看他受痛,那里还舍得给他脸色看。把椅子拉到病床边,问道:“小枫,那个祁队长的情况你了解多少?”黎枫觉得这个时候还对他们隐瞒点什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于是如实告之,“他除了是东城分局的支队长,还有一个身份,他爸是祁氏集团董事长,但是他们好像关系不好,我就和他吃过两次饭,别的不太了解。”
他没说去祁衡屹家住过的事,林海安已经被抓了,没必要说,说出来只会让他们后怕。何女士对祁衡屹出身名门倒是没有太惊讶,活到她这个年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祁衡屹身上有股自然散发的矜贵,那是从小在深厚的家庭底蕴中浸染出来的,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他很低调,但何女士察觉到了。何女士:“他心里有人吗?”黎枫:“没有。”这个问题在他去祁衡屹那住之前问过,他怕过去住会造成误会,祁衡屹当时说的是没有。黎枫想起那张冷峻的脸,很难想象他喜欢某个人的样子。何女士和黎爸对视一眼,“小枫,我和你爸想和他聊一聊,你能把他和他家长约到医院来一趟吗?”黎枫:“你们想和他聊什么?”何女士:“我们能聊什么,聊你们的事。”黎枫:“他工作很忙,他家长,你们也知道是什么身份,更忙,你们想和他说什么我转告给他。”黎枫不太想把父母牵扯进来。但是何女士坚持,“小枫,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该掺合,但是既然你们已经把证领了,我们坐一起聊聊,之后你们要怎么样,我和你爸不阻拦。”话都说到这了,黎枫不得已,只好给祁衡屹打电话。响铃几声后,电话被接通,黎枫觉得给祁衡屹添麻烦了,有些不好意思,“祁队,我是黎枫,你今天有空吗?有空的话,想麻烦你”说到这里,对方打断他,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知道了?知道什么?黎枫猜他应该在忙,没有再打过去。黎枫给祁衡屹打电话的时候,祁衡屹正在a市最鱼龙混杂的西郊吃早餐。早餐店在城中村的一条主街上,是一家肠粉店,店面很小,桌椅都摆在店外,五张油腻的桌子经过几波客人的就餐,变得东倒西歪。肠粉店旁边的几家店也在卖早餐,每个老板都在大声吆喝,招揽客人。不少赶着去上班的人骑着电动车从城中村四通八达的小巷中窜出来,在拥挤中缓慢前进,偶尔不小心碰到别人,招来一两句粗骂一身普通黑色休闲运动装,胡子拉渣,耳边夹着一根烟的祁衡屹,坐在塑料小凳棒上,埋头吃肠粉。他对面坐着一个猛打哈欠,眼圈发黑的小年轻,小年轻大名叫林金州,在一家会所做安保,刚下夜班就被祁衡屹叫到这里吃早餐。林金州眯着眼问:“祁哥,就这环境,你还真吃啊,不嫌脏吗?为了查案,你真拼!”祁衡屹吃完最后一口肠粉,把耳后根上的烟取下来点燃,“你们那场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林金洲上班的场子,老板是何硕新居入伙时提到的那个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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