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把手里的包放下,帮他把毛笔洗干净,放好,“您还没吃晚饭吧,我陪您去吃点。”祁远松不吭声,往外走,祁晴跟在他身后。路过客厅,碰到三婶柳思意,保养得体的她笑道:“大哥,哟,小晴回来啦。”祁远松对柳思意点点头,继续往餐厅走。祁晴对柳思意道:“三婶,吃饭了吗?”柳思意:“你难得回来,你陪你爸吃,我先回我房间找个东西。”餐桌上,祁远松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祁晴食不知味地吃了半碗饭。祁远松看着她碗里剩下的半碗饭,“和我吃顿饭好像让你吃毒药一样。”“没有。”祁晴加快速度,把碗里的饭吃完。吃完饭,祁衡屹坐到了客厅,祁晴知道他有话说,跟着坐了过去。祁远松:“小晴,你弟弟妹妹们都按衡字派,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单名叫晴吗?”祁晴摇摇头,“不知道。”祁远松:“你是祁家的长孙女,是我第一个孩子,我给你取名晴,希望你的生活和人生永远都是晴天,港城的大师说取晴可以,但是不能取衡晴,衡晴,恒晴,月满则亏,过刚则折,最后我做主,给你取了单名晴,你的名字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是最独特的。”祁远松从来不会和她说这些家常事,他对她说话,永远都是命令多过家常,祁晴听得心绪起伏,哽咽着叫了一声:“爸。”“嗯。”祁远松继续道,“小晴,你要知道,我之前打压你公司也好,叫你和李家独子交往也好,都是为了你做打算,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会害你。打压你公司是希望你能继续回祁氏帮忙,叫你和李家独子交往,是希望我百年后,你也能有依仗。”听到这些话,祁晴上头的情绪冷静了一些,“爸,你想说什么?”祁远松:“这次骗你说感冒,我虽然没生病,但是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人老了,没办法。马上就过年了,又一年过去了,今天叫你回来,是希望你能劝劝衡屹,让他尽快回祁氏接班,你二叔三叔、你堂弟堂妹都没能力接这个担子,我一旦倒下,祁氏也就倒了。”祁晴:“爸,现在很多职业经理人”祁远松厉声打断她,“你懂什么?再完善的合同,再完美的机制,那职业经理人也是外人,能和自己人一样吗?”祁晴知道多说无益,含糊道:“知道了。”祁远松对她挥挥手,“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祁晴慢慢地往外走,深冬的夜风和她的心一样冷,她在期盼什么呢,几十年都没感受过的父爱,就因为一个名字的解释,居然以为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父爱的。这里是她家,晚上视野不好,还在下雪,下山的路开车不安全,他居然都不说让她在家住一晚。祁晴一步步走到车边,才发觉自己两手空空,忘了拿包包,车钥匙在包里。深呼一口,祁晴驱走心里的脆弱,往回走。书房的门没关,祁晴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在里面收拾祁远松刚才写的毛笔字,就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一幕,把她震惊得钉在原地。书房窗台附近的单人沙发上,祁远松面对门口坐着,一个身形熟悉的女人背着门口跪坐在祁远松的腿上,不久前和她说过话的声音娇声道:“大哥,我和你外边的那些小情儿比怎么样?”
祁远松:“她们那能和你比,你可是我弟媳。”女人背着门口,上下起伏的身形挡住了沉浸在情事中的祁远松的视线。祁晴强忍住作呕的冲动,退出了书房。黎枫把祁晴迎进门,“晴姐。”祁晴有心无力地对他笑笑,“衡屹在吗?”黎枫看出她神情不对,冲里面喊道:“祁衡屹,晴姐来了。”祁衡屹刚换好家居服,看到祁晴失魂落魄的样子,蹙眉。书房里,祁晴端着黎枫倒给她的暖水,坐在椅子上,“你早就知道了是吗?”祁衡屹:“知道什么?”想到那两个人,祁晴表情嫌恶,“他和三婶。”祁衡屹明白她为什么是这副表情了,“你从老宅过来的?”祁晴:“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祁衡屹:“初一。”祁晴:“初一?他们恶心!三叔知道吗?”祁衡屹:“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祁晴久久不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妈知道吗?”祁衡屹不想提起她,快速道:“她不知道。”既然已经开口了,祁晴想趁机问清楚,“衡屹,你为什么提都不想提她?我不在家那些年,发生什么了?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比以前更过分的事?”祁衡屹却不想说,生硬地转开话题,“你自己从老宅开车过来的?”祁晴知道他是不会说了,“不是,我让司机送我过来的。”祁衡屹:“很晚了,外面很冷,今晚在这里住?”祁晴确实不想动了,“嗯。”祁衡屹走过来,在她头上轻拍了两下,“不用管祁远松和柳思意,你继续当不知道。”祁晴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生家庭能给她温暖的只有她这个弟弟。得知祁晴要留宿,黎枫热情地问她,“晴姐,需要帮你换被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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