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浩鑫他们的确还没睡,那天阿健说何硕是他老板,而且何硕在周一,也就是明天要和墨西哥那边来的人谈交易。这些话明显是扯谈,但是既然他说了,他们就得去核查。结果一核查,何硕那边还真有不同寻常的动静。这下,不管阿健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得重视起来。一番研究之后,他们偏向于认为是阿健背后的人想设局拉何硕他们入瓮,然后借警方的手清除他们。涂崇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池健说的墨西哥来的人其实是个诱饵,根本没有墨西哥来的人,哪怕有也是池健老板那边的人?”黄浩鑫:“所以行动的时候,不但要抓住何硕他们,还要抓住所谓的墨西哥那边来的人。”不过他们在制定计划的时候遇到了问题,阿健只说了周一,不确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周日上午,市局局长找了祁衡屹,在他办公室和祁衡屹聊了十多分钟。周一凌晨四点,这个点,很多人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万籁俱寂。只有清洁工手上的扫把传来“唰唰唰”打扫声,空寂无人的街上,只有一些早起赶飞机、高铁或者有别的急事的车从街上飞驰而过。一排排的店铺,也只有卖早餐的店亮着灯,老板和店里伙计们正在准备各种早点,蒸锅冒着缕缕白烟,是这个深冬凌晨为数不多的热源。曳海某家分店不为人知的负二层,灯火通明,何硕和余健生正在和墨西哥来的大客户谈条件。这个大客户出现得突然,是一个熟悉的老客户介绍的,一般来说,他们不会和这种陌生的客户直接对接,但是对方很有诚意,时间和地点都由他们这边定,且他给的价格很美丽,要的数量也多。丁家栋虽然怀疑其中有猫腻,但也还是让何硕和余健生出面去和对方谈。时间是临时确定的,地点也是临时确定的,还是他们熟悉的地方,即使有猫腻也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回旋。前面的交谈很顺利,验货也很顺利,但是就在他们把货物拿出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五秒钟前,何硕眼皮跳了跳,太顺利了,一切都太顺利了,他敲了敲耳麦,余健生守在上面的人没有回应,何硕悄悄地往暗室的门靠近了两步,在警察们冲进来的前一秒逃进了暗道。何硕逃出来,蹿上他自己提前停放在暗巷里的一辆车,悄然离开。在他离开后,藏身在暗处冻得瑟瑟发抖的林金洲拨通了祁衡屹的电话,“祁哥,你的同事不给力啊,何律师逃出来,跑了。”
祁衡屹送完黎枫回来就没有睡,接到林金洲的电话,他一点也不意外,他很少与人深交,大学时,何硕和梁威能和他玩到一起,性格合得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说头知尾,举一反三。何硕处事缜密和他不相上下,凡事喜欢留后手。他猜何硕可能会从黄浩鑫他们的抓捕中逃走,提前安排了对曳海环境很熟悉的林金洲在外围蹲守。逃跑出来的何硕边开车边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时间和地点都是临时确定的,警方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难道那几个墨西哥来的人是警方的托?还是他们中的人泄露了消息?何硕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瞥了眼他腕上的手表,随后笑了,果然像他那天对丁家栋说的那样,只要让他抓住一点疑点,他就能抽丝剥茧,他还是知道了。是他大意了,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只防着他,没有防备他眼神纯真的先生。昨天上午,祁衡屹给他打电话,说他先生从外地回来了,想把他先生介绍给他和梁威,约他们吃饭。梁威马上就答应了,他也想试探一下祁衡屹通过于家明身上查到了什么,就答应了。看到黎枫的第一眼他就知道祁衡屹为什么会喜欢他,和整天面对黑暗和人性的各种恶的他们不同,阳光帅气是其次的,黎枫身上的气质太纯粹了,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吃饭的时候,他的左手边是黎枫,整个吃饭时间,气氛都很融洽,他们聊得很高兴,当时他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应该是他们三个最后一次见面了,顺利的话,他很快就会出国。唯一的意外发生在吃完饭,他们准备走的时候,黎枫临走前端起一杯果汁喝了两口,说那家餐厅的果汁不错。祁衡屹说果汁凉,让他少喝点,他和梁威还调侃了祁衡屹两句。黎枫喝完果汁,放下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杯子放到了筷架上,杯子倾斜倒下,里面剩下的果汁撒出来,弄脏了他的袖子和裤子。他很喜欢他手上戴的表,手表是防水的,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把手表脱了下来。黎枫满是歉意地看着他,连连道歉,还拿着纸巾想帮他擦袖子上的果汁,纸巾被祁衡屹抽走了,最后是祁衡屹陪他一起去洗手间擦洗的。他回来的时候,黎枫已经把他的手表擦干净了,黎枫的眼神太纯真了,当时梁威也在,神情正常,他没多想,随手把手表戴了回去。清洁工来芳像往常那样打扫她所属的街道,这份工作很辛苦,但是她靠这份工作把女儿供上了大学,只要女儿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再多的苦她也能吃。她打扫这条街好几年了,捡到过各种东西,最贵的是一条金项链,今天她捡到了一个比金项链贵得多的手表,那工艺精湛的表盘让她这个没见过奢侈品的人也看出这个手表价格不菲。是谁这么粗心,把这么昂贵的东西弄掉了?一会还得去一趟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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