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吗?”身后有一道声音乍起,惊异回头,陶眠笑意盈盈地望着。“齐庄主,你还是适合当个商人,不适合修炼。”齐允没想到陶眠的行动竟然如此捉摸不定。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对方已经近了他的身。“仙君又何必坏我的好事,我一介凡人,只有这个小小心愿……”“齐庄主,不是我非要坏你好事,而是我再不行动,就要被你这山庄一并吞了。”陶眠摇摇头,不赞同地说。齐允一手背在身后,暗自抽出武器,同时还要与陶眠敷衍。“仙君是长生者,又怎么会理解我这等凡人的心愿。正是因为岁月短暂,有些事才要急着求。不像仙君,有大把光阴,由你消遣。”“消遣么,”陶眠笑笑,“是消磨吧。”巨凰再次发出一声鸣叫,似乎察觉到了背上多出来的人,变得惊慌失措。它挥动羽翼,想要飞到更高处,又被脚上的镣铐钳制,跌跌撞撞地落下来,可怜至极。陶眠蹲下身子,手掌抚了抚它的羽毛。可惜它已经被强行喂了修士的血肉,灵性闭塞,感受不到陶眠渡过来的纯净灵力,而是挣扎得更加激烈。陶眠疼惜不已。“齐庄主,凤凰是百鸟之王,有灵性,有神位。你冒犯神灵,死后要被天道惩戒,坠入三界外,饱受魂魄撕裂之苦,永不得入轮回。”齐允讥讽一笑。“我只要此生长存,不要什么转世轮回。”“竖子狂妄。”既然执迷不悟,那便不必多言。桃花山的仙人光风霁月,不喜争斗。因为不好斗,常常叫人误以为他是个只会赏月饮酒的文弱的仙。但他教出来的徒弟各个独步。徒弟如此,师父又怎么可能软弱。齐允得到凰鸟神力,靠旁门左道,已自成一派。他用剑,剑意凛冽,附着了无穷无尽的怨灵瘴气。而陶眠只用一段桃枝。三手。 善后齐允不管怎么费尽心机,到底是凡人。与仙交手,失败只是一瞬间的事。陶眠不需要耗费太多力气解决他,但他有很多善后工作。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度所有无辜受戮的道友往生。陶眠的手中只有一本薄薄的花名册,也庆幸还能留有这一册。事发突然,许多准备来不及,他只能利用芥子袋中已有的物件来布置。设立法坛、悬幡,诵念咒法,接引亡魂。万物一府,死生同状。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阖目诵咒的仙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在他面前站立着那些枉死的魂灵。列位道友生前修道积德,功行圆满。可往长乐净土,永离苦难。众魂齐齐作揖,与陶眠为别。一身化作星子,散入天幕。陶眠送别了诸魂,这才回头去看那伏在地上的凰鸟。巨凰狼狈地趴在地上,身子起伏微弱,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察觉到有人靠近,它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又在中途失掉力气,重重地跌下来。
扬了仙人一头一脸的土。陶眠呸呸两声,甩掉头发里面的沙砾。他一手探出,试探着去触碰凰鸟的头。“别咬人啊,把我咬死了,可没人救你。”不知是不是因为力竭,凰鸟觑了他一眼,就不再挣扎。陶眠顺了顺它的翎羽,挺新鲜的触感,有点扎手。他安抚了神鸟的情绪后,就来到它的爪子附近。那里被沉重的寒冰锁链牢牢束缚,镣铐缠得紧,凰鸟又不停地想要挣脱,新伤旧疾叠加,已经深深地陷在肉中。附近一圈青紫,还在不断地流血。“会疼,忍忍。”陶眠把手轻轻搭在镣铐之上,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掌心传导至心脏。他皱了下眉头,灵力汇注,那镣铐从中间断开一道缝隙,哗啦几声落地。凰鸟低鸣,眼睑坠坠,将要黏在一起,尽显疲惫。解除了束缚神鸟多年的镣铐后,陶眠向后走了两步,背着手打量面前如同一座小丘的凰。“这么大的个头,不好带走。放任你留在这里呢,你自己也没能力飞走……商量一下,能不能变小点?”陶眠拍了拍凰的羽翼,后者轻叫,似是回应。随后仙人眼前一花,那庞大的神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趴在地上的一只……鸡。仙人沉默片刻。“说真的,考虑过有可能会像,没想到竟然这么像,”他把凰从地上稳稳抱起来,“行吧,正好跟我的黄答应作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昕贵人吧。”昕,旦明,日将出也。陶眠给了它一个美好的希望。你要快快痊愈,然后扶摇而上,背负青天。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昕贵人在仙人的怀中沉沉睡去,陶眠最后望向的地方,是齐允的躯体。正如他之前所说,擅自违逆生死之道,又冒犯神灵者,要受到天道的惩罚。齐庄主的灵魂大概已经在受罪了,这里留下的只是一具空壳。陶眠想了想,还是施加法术,给他立了个简单的坟墓。仙人业务熟练,这点事难不倒他,很快完成了。虽然这样做意义不大,但齐允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让他多少受到触动。池中蜉蝣吗……朝生夕死,转瞬即逝。齐允说他是站在池外的仙,他拥有更漫长的生命,他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视凡人沉浮挣扎。但陶眠心作何想呢。他在想,池塘之外有湖泊,湖泊之外有山川,山川之外更有天地。从更广更远的角度去看,他远没有俯视的资格。他也不过是天地一蜉蝣罢了。……荣筝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她做了很长的梦,梦的内容记不清了,但不是噩梦。她仿佛被一叶小舟承载,在如镜的江水上飘荡,顺流而行,没有目的方向。等她行至一处桃花盛开的水岸,一只蓝蝶落在船边,翅膀翕动。她伸出手去,触碰到蝴蝶的翅膀那一刻,她的梦散了。睁开双眼时,入目的是一人一鸡。“小花,醒了?”陶眠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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