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露在汤水表面……”连翘也说不下去了,嘴唇抖动着,血液涌上面庞,五官渐渐扭曲,眼泪从眼角被挤出。迟来的悲伤撞开了他的心门,却发现这里没有提前挖好的渠,只得肆意乱闯。他连言语都变得支离破碎,反复念叨着“我不配的”。“什么配不配!”荣筝瞪着一双眼,语气变得急促而严厉,“沉砚的事我来不及,难道还要放任你死在我面前吗!”连翘只是泪流。他说师姐,别救了,不值得。沉砚师兄受刑的那一刻,他虽然心里难受,但又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庆幸。筝师姐叛逃,沉砚师兄前去桃花山捉拿叛徒无功而返,杜鸿由此对其生疑,怀疑沉砚一并叛阁。他让其他影卫目睹沉砚的下场,不过是以儆效尤。连翘仅位于荣筝和沉砚之下,现在两个人,一个放弃浮沉阁,一个被浮沉阁放弃,影卫之首,总该轮到他坐。他说自己那时天真又愚蠢。他们三人,自少时就亲近。阁主怎么会再把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两个叛徒的兄弟。“我自小,就不如你和沉砚师兄有天赋,”连翘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眼睛闪着光华,似乎恢复了些力气,“那时候我总缠着你和师兄比试,你喜欢逗着我玩,玩着玩着就忘记比试的事。沉砚师兄老是说我基本功差,我不服气,他也不恼,只是陪着我扎马步。”荣筝输送灵气的手微微停滞,一滴眼泪挂在睫毛,终于吃不住劲,滴落。连翘已有回光返照之相。“还是那时候好啊,”他的眼底倒映天上星河,仿佛回到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挤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同吃同住,同修习、同嬉闹。”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旧年。连翘的眼睛望向泪流满面的荣筝。“师姐,沉砚师兄说,他知道你早在阁中时,就几次向阁主请求照骨镜而不得。他为你找来了那面镜子。他说桃花山的那次,他很歉疚。沉砚师兄,胸怀磊落。而我是卑鄙的人,不值一提的人。筝师姐,不要和浮沉阁再有任何交集了。浮沉浮沉,悠悠世路,往来悲欢。我们都……误入歧途了。所以师姐你要远远地飞走,莫回头,莫徘徊。”……连翘被葬在一棵大柳树之下。师徒商定好前往大石头山,但在此之前,荣筝中途转了个方向,来到连翘曾经提过的故乡。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子,遍数没有几户亮灯的人家。连翘说他的爹娘当年就是在这里把他卖掉的。本来想卖体弱的弟弟,但他身体好,有点天赋,浮沉阁的武师挑中了他。他从未怪过自己的爹娘,他们当时以为,他跟了师傅,就能过好日子了。“哪里会想到如今结局呢。”荣筝在坟头添了一把土,两只手掌反复抹平,又反过来用手背去抿。陶眠站在她身后,离得不远。很安静,也没有搭手。≈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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