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仙人说话灵呢。没多久,陶眠就发现,元日的信中,时常出现一个女子的名字。这位女子姓夏,名晚烟。据蔡伯介绍,是夏将军家的长女。不过这养尊处优的长女自幼身体孱弱,本来到了年纪应该被送入宫中,却因为前一夜感染风寒,咳嗽不止,不得不选择放弃。这感冒来得可真蹊跷——陶眠当时从蔡伯口中听到这件事, 大喜之日关于这位晚烟姑娘,元日没有提到太多。陶眠每次提起这个话题,元日就是面红、耳赤、结巴三连招。太可怜了,一贯喜欢打趣调侃的仙人都舍不得逗了。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挡都挡不住,在一日日的相处和熟悉中,元日与晚烟越走越近。蔡伯为了撮合好事,还专门去了一回京城,回来便整日合不拢嘴,对陶眠说,好事将近。陶眠也欢喜。能觅得一生的爱侣,算是人生一桩幸事。听蔡伯那意思,他和夏将军已商定两个年轻人的婚事。山中的日子过得缓,山外的流水匆匆过。很快,就要到元日的大喜之日。请帖早早寄到桃花山来,元日拜托陶眠务必到场,为他见证这场婚事。陶眠这张过分年轻的脸,没办法坐在高堂的位置上,这事儿只能蔡伯来。蔡伯是元日在世俗中唯一的亲人。那日陶眠把他的寡淡丧葬风的衣服舍弃,换了身亮色的衣装,再把乌发用玉冠仔仔细细地束好。他站在等身的镜子前打量自己。……好吧,这镜子黄兮兮的,根本照不出来他。陶眠在镜子前沉默片刻,决定不管那么多,直接进京。这是仙人第一次参加人间的婚宴。若要他回忆,其实也记不清许多。只是感觉在那一天,到处都是笑颜,到处都是贺喜之声。红的喜字、红的灯笼、红的帷帐……他仿佛躺在一波暖融融的波浪之上。和过年不一样,大婚之日,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卯足了劲地让这气氛炒得更热烈些,相熟的、不相识的,只要聚在这里,就会无意识地融入其中。陶眠没穿官服,看着又年轻面生,来主动找他说话的没几个,蔡伯这小老头倒是很受欢迎。陶眠听见有叫他先生的,大抵是他过去的学生。还有称他为相国的。蔡伯在人群中周旋,如鱼得水。很难把此时的他,和那个因为老寒腿发作,疼得在床榻上哎呦叫唤的老头联系在一起。陶眠的目光隔着人群望着蔡伯,嘴上也不闲着,咔嚓咬一口喜果。什么都不能耽误他吃。他当然也看到了被众星拱月的新郎官。元日长大了,身形变得高挑劲瘦,肩膀能将喜服完全撑起来。他晒黑了点,眉眼深邃,眼眸被日光一晃,灼灼发亮,纯粹又坦荡。在和那些同朝为官的前辈面对面时,他看起来从容不迫、镇定自如。自荣筝死后,已经过去五年。时光磨人,岁月煎寿。五年的光阴,让元日愈发成熟。偶尔晃神的时候,陶眠都会想,眼前这个锋芒初露的青年,和当初在山里那个四处捣乱的小孩,是不是同一个人。
元日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在陶眠啃着喜果默默嘀咕之时,他忽而转过身,对着重重人影外的陶眠,露出一个青涩含蓄的笑。这一笑,又让陌生的新郎官,和陶眠记忆中熟悉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还是当年那副模样,收不了场了,就四处找陶师父。陶眠猜他是不想再和这些人说无用的场面话,正琢磨着要怎么把元日捞出来——门外忽然传来了喧闹声,是喜轿来了。站在院子里的人,都随着新郎官到门外去迎,一时间院子里空了不少,只剩下陶眠。陶眠已经吃到 蔡伯元日成亲之后刚满月,就带着新婚妻子回到桃花山。当这对新婚夫妻穿着朴素的衣装,牵着手站在桃花山的山路口时,陶眠还有点不敢相信。“元、元日?”仙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明丽,“怎么回来了?”≈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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